“十日。十日之内把钱还我。否则,你记得如何承诺的。”姬玉笙说。
两人站在新娘子的屋外,等她一出来,就要开始敲锣打鼓。
“嗯?让在下想想,是如何承诺的?”
柳舒鹤用手指敲了两下怀里抱着的鼓,节奏欢快。
姬玉笙将刀柄抵到他颈侧,“想起来了吗。”
柳舒鹤立刻贴上去蹭了蹭,“想起来了。”
新娘子的房门紧闭,过了好一会儿,人还是没有出来。
已经快至晌午。席面早已经摆好,村里陆陆续续来了坐下,黑漆漆的人头攒动,像群鸦归巢。那新郎和村民坐在一处,也不说话,目光呆滞。远处时不时两声犬吠,天色阴冷,风声呼啸。
阿春和阿秋不知道去哪了,班主站在远处和那村长指手画脚说着什么,然后又朝姬玉笙他们张望了一下。
除此之外一片沉寂,十分诡异。
哑巴村的树全都是樱桃树,这户人家门口也种了一棵,不知为何,长势比不得村口他们见到的那般壮硕,果子也没结几颗,树下铺了一层枯黄的落叶。
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将那层稀疏的落叶卷起,在空中扭动,簌簌作响。
柳舒鹤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抱着身子朝姬玉笙靠近了一点。
姬玉笙往一旁站了点。
“小笙,不要这样冷漠,体谅体谅为兄,风寒尚未痊愈,就陪你来此处干苦力……”
“先闭嘴。”
风中传来了一些别的声音,似是有女子在细细哭泣。
两人转身,确定这哭声就是从屋内传来。
是新娘子在哭?莫非是屋内发生了何事?
姬玉笙推门而入,柳舒鹤畏畏缩缩跟在后面,攥着她的衣角。
刚进门,就有什么金属器物落地的声音,清脆纤细,似是一把铜簪。
日光投射进小窗,无数灰尘漂浮,窗台上飞来几只乌鸦,无声地注视屋内之景。
只见那梳妆台上溅满了鲜血。
床边落了一只沾血的头簪。
床上躺着的,是一位身着喜服年轻女子,两眼灰暗无神,泪痕未干,垂着的那只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