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悦宜解释说:“你知道,除了书包,我很少用到别的包。”
江芷迟疑着没说话。
梁悦宜见她实在很喜欢,替她想了个理由:“你不是下个月生日了嘛?这个包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江芷眉间略微松动,“对哦!我马上过生日了。”她重新又拿起包包,如珍宝一般把包装进盒子,“等你高考结束,咱们出国玩吧,姐姐带你畅游欧洲。”
门掩着没关紧,一个身影探进来,冷不丁地问:“你们要去欧洲啊?”
江知霖推门而入,接着说,“带我去啊,我给你们拎包跑腿。”
他知道做决定的是江芷,腆着脸能屈能伸道:“姐,小芷姐姐……”
“咚咚咚。”
门口又出现一人,江阅川拿眼神点数,抬眸道:“你们仨,表姑在楼下,下去打声招呼。”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互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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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是江老爷子兄长的小女儿,平常只在逢年过节才有往来。
自从江阅川父母去世,表姑一家来得勤快,曾经还提出住在□□忙照顾老二留下的两个孩子,自然被老爷子婉拒。
无事不登三宝殿几个字,明晃晃地挂在三人眼中。
客厅里有一个女声叽叽喳喳地叫着:“我们家小皓孝顺,今天一早说要来看望爷爷,他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最难过的还是爷爷。”
江芷和江知霖俩姐弟默契地做了个往外呕吐的动作。
梁悦宜掏掏耳朵,也有些听不下去,表姑每年都说这些话,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三人迫不得已同表姑一家打招呼,陪着说了几句后,实在坐不住各自找理由走了。
梁悦宜闲着无聊庭院闲逛。
夏天的时候,她在庭院的一处角落栽下一棵金桔树,大片绿色叶子中间坠下些许金黄色的金桔。
昨天早上她摘过两颗,出奇地甜。
梁悦宜踮起脚尖,伸手摘那颗成熟得透透的果子。
“梁悦宜!”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转头,有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狗猛地扑了过来,手里的金桔掉落在地上,“啪嗒”被脚底踩扁,溅出里面的“五脏六腑”。
梁悦宜被吓到,“啊”地惊叫出声,随即左脚绊右脚跌倒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那东西“汪汪汪”冲着她不停地叫着,还咬住了她的裙子。
梁悦宜顾不得手掌的疼,哭着拼命甩开那条小狗,被眼泪晕开的目光里,她看见一个男生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梁悦宜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自那以后非常怕狗。
江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这些年家里从来没有养过狗。
就算是江芷家里养了条短腿柯基,她也从来不会把狗带过来。有时候梁悦宜去江芷家里玩儿,她反而会提前让人把狗狗带走。
现在这狗像磕了药一样阴魂不散地追着她跑。
“看来我家汤圆还挺喜欢你的。”狗的主人拍拍手,幸灾乐祸地说,“可能是他闻到了同类的气味。”
“悦宜,怎么了?”
院子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梁悦宜简直像找到了救星。
她回头张望,江阅川大步走来。
梁悦宜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他的到来,没等江阅川走近,她迅速地躲到他背后,死死地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虽然很没有出息,但这样让她真的很有安全感。
“哥哥哥哥,你快把它弄走!”她看着脚下的狗不停地围着她乱跑,又快要哭出来,她紧紧地抱住江阅川的手臂,哭着喊,“不要让它过来。”
江阅川垂眸扫了一眼抱着他的人,拍拍她的手,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悦宜,你下来。”
梁悦宜泪眼汪汪地赖在江阅川身上不肯下来,说:”不要,你让它走开。”
“这哪来的狗?”江芷的声音冒了出来,对着一同听见花园动静出来的江知霖说,“弟啊,你赶紧把狗弄走啊!”
江知霖看见眼前的场景,忍不住骂道:“杨皓你特么有病吧!我看你是没断奶,干脆和你的狗妈妈一起过日子得了,还来我家做什么?”
那被叫作“杨皓”的男生脸色铁青,“嘴巴给我放干紧点!”
“小霖!”江阅川沉声唤道。
江知霖没好气地瞪着门口的男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看向别处。
江阅川一把拎起闹腾的狗,狗被束缚着,凶狠地冲他汪汪汪叫个不停。
“带悦宜进屋吧。”他说。
江芷揽住梁悦宜,带她往庭院里侧走。
梁悦宜回去看了一眼,江阅川立在庭院中央,单手插着兜,另一手拎着狗不放,狗扑腾地动来动去,最后被挣脱落在地上。
“汤圆,快过来!”
话音刚落,汤圆狠狠咬在江阅川的裤腿上。
江阅川对面的男生脸色渐渐发白,迅速跑过去抱住狗狗。
“我告我爷爷去!”江知霖见状,立马小跑穿过庭院,不见人影。
从庭院到客厅,穿过一条草坪小道。
江芷挽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你也是厉害,敢扒拉着大哥不肯放。”
梁悦宜擤了擤鼻涕,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我都要被咬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阅川哥哥是大好人,肯定不会同我计较的。”
江芷又递了张纸巾给她,笑骂道:“小狗腿子!”
她叹了口气,“你就是脾气太好,谁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杨皓才这么得寸进尺。”
表姑的这个儿子,从他当年跟着他妈来揽云筑拜年,见到她的第一面,人前一套,背后又一套。
她当然知道杨皓为什么讨厌她。
当年表姑想把自己儿子过继给江家老三,老爷子以家里已经有她为由拒绝了。
梁悦宜停下脚步,顺势坐在藤编方凳上,“我先在院子里坐会儿,等下再进去。”
“你就是想太多。”话虽是这么说,江芷却同她一起坐下,“小霖肯定已经找爷爷和我爸说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