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需要了。”司清言淡漠回道,她现在更想做的是收集一下这个副本的怪物图鉴。
“不不不,你们可能没听懂。”怪貉皇帝连忙解释着,“我的意思是,后宫之主……我能让你当后宫之主啊。”
肥硕的貉怪说着自以为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话,“荣华富贵,万千恩宠,每日日子清闲连朝堂政事都无需费心。”
在它的眼里,这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那些个欲当官员的女子才真叫个昏头。貉怪见两位女子放慢了动作,似是迟疑了起来,它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捏住叉进地里的黑刀,想要将其拔出,它乘胜追击着:“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对吧?”
“不是。”手持短刃的云楚回答得干脆,而那只怪貉的小动作已然尽收眼底,她露出来几分讥笑,“我在想,你的确该死。”
可是从刚刚开始,云楚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卡着什么东西,一阵呕吐感翻涌上来,再接着是一股腥味,是腐烂海鲜曝晒三日的咸腥。
两颗软物滚过云楚的舌头,伴着胃水从她的口腔中掉落到地上,被恶心之感逼得视线有些模糊的云楚,分辨着那地上的两团红物——好像是活的,它们在跳。
“哈哈——”撞见此幕的貉怪又变得活泛起来,它狞笑着,说道:“你们不该打断大爷的美梦。”
“这就是报应!”
它不顾脏恶,伸爪就要把那两颗红物收入囊中,嘴里嘟囔着,“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救你爹一命的好孩子啊。”
“爹爹这就带你们去寻新地方!”
说罢,又狠了心将自己的尾巴拽断,夹着断尾逃窜而去。
与此同时,状态不佳的司清言也呕出了三颗红物。这下云楚终于看出了它们的模样。
那是三颗完整的,小小的,跳动的心脏。谁能拥有这么小的心脏,都不及鸡蛋大小,怎么看都更像是婴儿的。
“从哪来的?”云楚诧异地看着地上的邪物,突然联想到了那些个木偶宫女总逼着她们吃的绿豆糕。又香又酥,云楚第一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糕点,她还感慨过不愧是宫廷御用。
可是第一个晚上,云楚的那份绿豆糕被林芝华给吃掉了。然后云楚做了噩梦,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只记得一扇红门,还有红门背后的那道声音。
“貉说……那是它的孩子?”其实云楚也有想过,一只貉怪招了那么大一批女子入后宫做什么,她起初以为它贪图美色,可是现在这些心脏摆在她的面前,云楚的脑内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怪貉依赖梦,因为它只有在梦里才能操控人的潜意识,而绿豆糕是入梦的媒介,媒介其实是婴儿的心脏。
“所以……怪貉需要它的血肉,让我们入梦。”答案止不住地从云楚口中道出,可她宁愿觉得是她疯了。
“割肉只会让貉逐渐死去,而流淌着它血液的孩子……”
“才是最易获得的,最高枕无忧的,”
“让貉品尝权力快感的捷径。”
要怎样……才能做到这么狠心……这么残忍?
这答案忽然让她觉得熟悉,她瞧着那只逃窜的肥貉,四爪共用,肥肉横飞,在它身上云楚窥见了这个副本荒诞的真相。
地面震颤起来,云楚知道捕获貉怪已然不可能了,时间将至,她们该回去了。
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了她的银枪,云楚将它从枪套中取出,瞄准了远方的一个黑点。
“就……试一下……”右手颤抖不止,狂乱的心跳让云楚知道奇迹不会发生,她离不开林芝华。
顺着视线集中于前方,视力颇好的云楚追随着那个黑点,她不太甘心。
直到她的视野进入一片白色,白色之上又满溅开红色血雾,一双不知从何出现的巨大骨手,将那只貉怪碾碎,就像碾去一只吸满血的蚊子。
顺着骨骼向上望去,近百米的人形骨架几乎要触碰到月亮,在其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白骨,还绕其飞行。
巨型白骨往远方走去,好像要追逐月亮。
“陛下,我们该去哪里?”一具白骨碰撞着牙齿,拼凑着话语。
明空摇摇头,她不再回望那座渐远的皇宫。
“这皇宫容不下我们。”
“朕……不。”
“我想……寻个开阔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