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棠这个晚上睡得很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今天在西门街见到的男人的脸。
漆黑狭长的眸,眼尾缀着一颗浅淡泪痣。五官轮廓很深,下颌线锋锐凌厉,薄唇轻轻抿着,看起来就是个脾气很差、非常不好惹的男人。
林以棠心里浮起一丝不安,她朝珠珠挪近了一些,怀里抱住软绵绵的崽,鼻间嗅着淡淡奶香味,最后终于睡着了。
没想到睡着后还是不安生,林以棠梦到有狗在身后追着她跑。
她撒腿狂奔,恶犬穷追不舍。
最后她双腿发麻,脱了力摔倒在地,恶犬越靠越近,朝她亮出一口尖锐獠牙。
恶犬在她身边像个胜利者似的环绕一圈,最终龇着牙朝她俯身倾下。她哆哆嗦嗦蜷成一团,生无可恋闭上眼。
当她以为自己要变成野兽盘中餐时,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温热触感覆上她脖颈。
她睁开水汽迷蒙的眼,瞳孔骤然缩了缩。
恶犬没有吃她,而是在舔她,就像在舔舐一颗美味糖果。
它的眼神越来越不像一只狗,变得炙热又偏执,还隐隐带着一股疯狂病态的占有欲。
半梦半醒之间,记忆深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嗓音,如砂纸上磨过的碎片,带着居高临下的强势:“想跑?想都不要想。”
靠!这个梦好变态!!
夜半三更,林以棠猛地惊醒。
她从床上坐起,呼吸有些重。
她摸了摸脖子,颈窝处濡湿了一片,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珠珠小朋友在流口水。
小朋友睡得香甜,粉嘟嘟的小嘴微微张启,打着细鼾,嘴角流出一点晶莹。
林以棠叹气摇头,拿纸巾给小团子擦口水。
她轻手轻脚走下床,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才勉强压制住梦里那股揪人心脏的心悸感。
林以棠默了默,垂眸,问系统:【你实话告诉我,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是谁?】
系统心虚道:【哪,哪个……】
林以棠没有理会系统的话,似是自言自语:【他是珠珠的爸爸。】
她用的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林以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
今天在西门街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珠珠的生父。
系统惊讶道:【你都记起来了?】
林以棠皱眉问:【记起什么?】
那看来还是没记起来。
系统只好承认:【是的。今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前男友,那位北城的豪门大佬,也就是珠珠的爸爸,商时聿。】
林以棠好像早就料定到似的,她心中不觉惊骇,只觉得果真如此。
那个男人乍一看,跟珠珠其实有点像。
虽然父女俩五官细究起来并不相像,但五官整体组合在一起,两张脸又是神似的。
特别是偶尔流露出的神韵和气质,总有种和谐又神秘的相似感。
林以棠:【珠珠的爸爸是北城人?那他为什么会过来S市?】
系统老老实实回答:【珠珠爸爸是北城人,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S市。原文里根本没有关于恶毒女配父母亲的描述,所以我所知的也有限。】
林以棠又咕噜咕噜喝了半杯冷开水,心脏像被紧紧扼住一样,有些呼吸不畅。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过来跟她抢珠珠的吧?
林以棠面色微沉,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肉乎乎的手臂和小腿缠抱着空调被,粉嘟嘟的小脸蛋在枕头上蹭了蹭,显然把枕头当作了妈妈。
林以棠眸中漾起温柔笑意,又很快被一抹掩饰不住的忧虑替代。
这种忧心忡忡的感觉一直持续好几天。
周五下午,林以棠在烤奶酪蛋糕。
厨房里架着一台微单相机同步录制美食vlog。
林以棠对照着系统面板的菜单同步制作宝宝奶酪纸杯小蛋糕。
【奶香浓郁,口感绵密!每个宝宝都说超爱。】
【配方:配方奶、低筋面粉、鸡蛋、白糖(一岁以下的宝宝不加糖)……】
林以棠将烤箱预热,把纸杯模具一个个放到烤箱中,调到150度,30分钟。
关上烤箱后,林以棠在厨房门口瞥了眼独自在客厅玩耍的珠珠,珠珠正在跟她的毛绒玩具玩,胖乎乎的背影像一颗糯米团子。
林以棠面上划过一丝柔意,但还是没有笑容。
系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林以棠无非是担心珠珠的父亲过来跟她抢孩子,把珠珠从她身边带走。
系统虽然自己也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安慰道:【你别不开心啦……你看,都过了好几天,珠珠的爸爸不是还没找上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