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长成这样还有什么烦恼吗?”
“我朋友跟她一个学校的,听说她家里也很有钱,前几天戴了块几十万的表!”
“我去,真假啊?!”
“估计是真的吧,谁让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不像我们生来就是牛马。”
“女娲,我真的要闹了!”
“……”
贺江始终默默注视着屏幕,不发一语。
视频总长只有不到六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看得专注,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尾声,流淌的音乐戛然而止,刚才还异常喧闹的舞蹈教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重新归于沉寂,换回常服的女孩们收拾好舞鞋,背上包一个接一个出门。
由谁开始就由谁结束。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陈佳渡的一个看似漫不经意的回眸上,像独行荒野的豹猫一样充满了攻击性的敏锐表现力,她的手放在开关上,轻轻的啪嗒声,紧接着所有的灯光慢慢熄灭,她的面容也愈缩愈小,模糊不见。
她们就像是音乐盒中的芭蕾舞女,音乐结束,舞盒随之关闭,演出结束。
若有若无的怅惘迷蒙在心头,看过的人都觉得意犹未尽,过了小一会儿周围才有讨论的声音响起。
“刚才从镜子里面拉出另一个男性舞伴的场景好绝啊我靠!”
“像不像希腊神话那个水仙花……”
“怪不得能获奖呢,这拍得不比有些idol的MV还好啊。”
“剪辑真牛逼啊……”
贺江没太注意陈佳渡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身边的,只是一转身就明晃晃地对上她深邃漆黑的眼眸,他的情绪还未能从视频中完全剥离,乍一眼就像是舞女成真的梦幻感。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一字肩上衣,露出美丽的锁骨和肩颈,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
现在她停在自己的身边。
他稍稍撇头,瞧清她的脸,深深印在眸中,毫不吝啬赞许:“视频拍得很好看。”
“是么?”她笑了笑,眼弯弯的,漫不经心地问,“那是我本人好看一点,还是视频上好看?”
贺江苦笑,“这是对男朋友的死亡提问吗?”
“是吧。”她也笑,透着些亲近的狡黠,“看你可不可以交出一份让我满意的答卷。”
“我没有一刻觉得你不好看。”他认真思考了片刻如是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满意,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唔,满分一百的话,那就给个六十的及格分吧。”
两人相视一笑,贺江说:“六十分会不会太低了,我说的真心话,还请女朋友大人明鉴。”
陈佳渡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很高了已经,下限高,上限也高嘛,男朋友大人还有好多进步的空间呢。”
贺江笑,“那我再接再厉。”
话罢他伸手去捉陈佳渡的手,她问:“想去见见我的朋友们吗?”
跨班的就不算作同学了,毕竟平时也没有除学业以外的往来。
“见他们做什么?你又想和他们一起吃饭了么?”贺江挑眉,一连三问,“而且你要怎么介绍我呢?”
“……”
见她陷入沉默,贺江顿悟,她让自己去见他们难道是要以男友的身份介绍自己么?
这是——在给他安全感?
真是个傻姑娘。
“你那边没事吗?”他可以不在乎,但他担心两人的关系会被有心之人传开,毕竟他之前都是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不想要让她遭人诟病。
陈佳渡盯着他,缓慢摇了摇头。
“没事的。”
今天凌晨,她想了很久,承认自己一直在作茧自缚,他们都没有对不起她,安淑芝没有,贺珅没有,贺江也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要走自己的路,不会如谁所愿,她唯独觉得对不起陈佑民,是她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让贺江也跟着自己挣扎这些年。
“那我们过去吧。”
他朝她伸出手,陈佳渡会意地往下扣,十指紧紧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