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却扇,岁岁合欢。”
二人于榻上对坐。
季庭泰拿下喜扇,露出真容,双手放在楚添辛的掌心,薄唇微启,轻唤陛下。后者则在他的手初搭上来时就紧紧握住,目光无比珍重。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这双手。
二人对视间,许下无声誓言。
“撒帐坐床,恩爱久长。”
季庭泰有些意外,本不想在这时候提,不防楚添辛看出他有话说,主动询问。这样一来,不说便不合适了。
“陛下莫怪,”他拾起一颗坠五色丝的南珠,露出浅浅笑意,“臣以为会是干果子。”
“讨彩头嘛,自然越多越好。”
说着,楚添辛伸手,也想去捧一把,亲手撒些吉祥给哥哥。
“陛下,榻上的能碰,这些动不得。”礼官连忙提醒。
盘中除去系着彩丝的金玉珠石,亦有各类精巧瓜果,来庆贺的亲贵臣子轮番上阵,一手一把,伴着准备好的种种吉祥话撒到二人身边。
“同牢合卺,比翼连心。”
饮合卺酒时,楚添辛端着酒瓢,眼睛却顺着连接酒葫芦的红线,深情款款凝望着季庭泰,一眨不眨,生生给季庭泰看红了脸,碍于此情此景也不方便说,只当是酒太烈。
“解缨结发,白首成约。”
楚添辛拾起绑着红绸的剪子,剪下对方一缕青丝,放入托盘,季庭泰亦如是。随后,由手巧的宫人编在一起,拿红绸系好,由二人收入匣中,放在床头。
“礼成——请陛下君后移步重华宫,受群臣朝贺。”
“嗯。朕与君后准备了就去。”
待他们都退下,季庭泰才问:“准备什么?”
“更衣。”
他笑笑,扶起季庭泰,转而引他进内室,给他换上有规制的喜宴朝服,随后自己也更衣,重整形容,牵着季庭泰出去。
没人知道,在季庭泰腰间,种种配饰中,隐着一方象征太子身份的玺印——这是楚添辛的私心。
楚添辛牵着他,穿过长长的回廊,往重华宫去。
临到门口,季庭泰挣挣手:“我不是从这里进去。”
历代皇帝婚宴,唯皇帝一人可直接坐上首,皇后应从正门入,一步步走到殿上。
楚添辛只是紧紧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打算。
“没事,哥哥就在我身边就好。”
“别,不合规矩,大喜的日子,别让他们抓把柄说你。”
“无妨。”楚添辛牵着他的手不肯撒开,执意他与自己一同过去,享君王礼遇,“朕娶的是朕的君后,不是他们眼里的规矩。”
重华宫正殿,楚添辛与季庭泰端坐上首,由群臣一个个敬贺。
季庭泰感慨良多:当年,他坐在席间,看着楚添辛迎娶世家女,伤心欲绝,大醉一场,如今,他终于堂堂正正坐在爱人身边,诉说隐匿于心的爱意,与他同享天下。
也亏的他是重活了一回,换了个身子,没人知道他就是过去的太子楚庭泰,不然有人伦纲常在前,楚添辛想娶他大概要废更多周折。
洞房中,大红绸缎挂了满殿,喜字从头贴到尾,龙凤花烛燃着清浅的馨香,身着喜服的男子长身玉立,将酒盏递到对面男子手上。
“陛下,饮了交杯酒,我们……该洞房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楚添辛听见,手一抖,差点洒了酒。
他盯着眼前的酒:喝了它,就该……他就要和哥哥……
“怎么了?这可不能我喂你,咱们得一起喝。”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在楚添辛的心上添一把火,烧得楚添辛受不了,饮下后,随手一搁,就迫不及待抱着季庭泰吻上去。
烛光摇曳,红纱曼妙,二人吻得难舍难分,楚添辛把他推到榻上压制着,季庭泰想挣也挣不开。
察觉到他的意图,楚添辛抽空丢下几个字。
“哥哥,洞房。”
“唔,我知……哈……”他喘着气,由着楚添辛解他的衣带,终于得了空,“我知道,你急什么……”
“我都忍了一天了……”从迎亲时候看见哥哥穿着喜服上花轿他就忍不住了!
季庭泰笑着刮刮他的鼻尖。
“那就别忍啦。良辰吉日,芙蓉帐暖,今日许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