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曾料想他们谁都逃不过,只听许安笑眯眯地道:“你们可以一块教我啊。”
他是谁都不想放过啊。
两人巴不得当着许安的面就打一场,谁人落了败谁便得心甘情愿地收了许安这麻烦精当徒儿。
三人相对无言,此时烤肉也可以吃了,许安像献殷勤似的,先将兔子的两只前腿分给了清与隐。
隐自觉受之有愧,刚要拒绝就听到清的道谢,见清如此从容隐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他也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许安看他们各自都尝了口,期待地问道:“味道如何?”
隐尝不吃什么味道来,反正入得了口,反倒是清微微颔首,“味道不错。”
见到众人满意,他笑笑将两只前后腿放好,想来是给顾亦安的。
其他不说,清是看出来许安在寺中待的这些日子过得苦了,一只肥硕的兔子除了四肢剩下的半数竟全进了许安的肚。
隐本想开口提醒,可又见许安吃得大快朵颐,他欲言又止。
此次出来,除了沾了许安的光尝到了些荤腥,他们还发现虽然许安平日里是个麻烦精但在吃食等方面他却是出人意料的利索。
总算了却了许安的心愿,许安终于回去也是了却了他们二人的心愿。
再回去的路上许安欢快得不行,得意忘形总是要出事的,这不许安舍不得吃留给顾亦安的两只前后腿被许安马虎大意的落在了地上。
许安反应迅速可是还是没能阻止他的兔腿掉在泥土地的结果。
他欲哭无泪,如此一来这腿是定不能让顾亦安入了口,可他又心疼得不行,不顾众人的目光拿着衣袖擦了擦。
清微微蹙眉,他与隐自然过过连土都吃的日子,可许安可同他们不一样,不谈许安多久没碰过荤腥了,可刚刚吃得那一餐就可以使许安不用如此怜惜沾了尘土的食物。
“你还要吃?”他开口询问。
许安很平静地答道“自然,多浪费啊。”
他神色认真半分掺不了假。
如此清也不便多言,只是看许安的眼神变了。
他们并未离了寺院多远,不一会就到了,许安也是有些累了沾了床便熟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
醒了过来许安翻了个身,想着不用吃早膳边继续睡过去,可日光使得许安睡不着,他只好认命起了身离了床。
待许安收拾好后去寻顾亦安,正巧顾亦安也在寻他。
顾亦安开口道:“醒了吧,同我去膳房。”
许安还没弄清楚主子想要干什么,就已被拉到了膳房与之同行的还有清,隐二人。
许安看着忙手忙脚的顾亦安,凑过去问两人:“少爷想干嘛?”
两人均是摇头,许安知晓指望他们也是毫无用处,他又凑到顾亦安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你在干嘛啊。”
顾亦安不明白这火该怎么生,折腾半天也没见弄出过火星子来,正心烦着许安便凑过来,他敷衍道:“生火。”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许安偏偏不认为自家少爷是在干这个。
他又不紧不慢道:“生火干嘛?”
这回顾亦安不搭理他了,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膳房生火能是干嘛?
顾亦安对做饭还是颇为好奇的,或者是说他对所有这是十六年来没经历所体会到的事物所感到好奇。
膳房实在算不上干净,更不谈日日烧饭煮菜的灶口,不一会顾亦安便灰头土脸的,“咳咳咳咳……”
许安见不得自家少爷这么个模样,他将顾亦安拉了起来对他说道:“先回屋换身衣裳。”
顾亦安紧皱眉头看着冒着烟却不见起火的灶口摇了摇头,哪有饭煮着煮着人去更衣的。
许安接着劝道:“火我让清,隐烧着,你更衣回来火就烧好了。”
清,隐一直在一旁站着,想要帮忙却不见顾亦安发话,只好定定站着。
不等顾亦安接着拒绝,许安就已经把他给赶出去了,“行啦,别跟我犟了。”
于是乎顾亦安不得不回去了,还有就是身上都是灰他确实也都挺难受的。
隐见顾亦安出了门去便要开始干活,却不想许安比他快一步熟练地开始煮起饭来。
怎么命令的是他们,自己却干起火来。
清,隐相互看了一样,弄不懂许安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顾亦安回来时,便见白粥在锅上煮着了,还加了些胡萝卜丝土豆丝和素豆子,好不丰盛。
明明都是许安自己做的,可见顾亦安回来许安却道:“明明只安排他们烧火,不知怎么就煮了起来。”
清,隐还是冷着张脸,不明白许安什么意图也不加以辩解。
顾亦安没多说什么,许安却看出来他有些不满了,可是他自个也没有办法,他见不得自家主子干这种粗活。
许安连忙给他盛好一碗好粥还加了些许盐递给顾亦安,同时也给了另外两人盛了,不过许安起了坏心眼给他们加了糖。
两人尝了尝味道有些奇怪,但也不是难以下咽,两人都不是什么嗜甜之人。
饭后顾亦安提议大家去院中下棋打发时间,许安在宫中就下不过顾亦安,有时顾亦安特地让他胜了一场,他开心得不行还要更顾亦安讨赏。
这些日子许安的棋艺进步飞速,能够同顾亦安打得有来有回了,可要提胜过他还为之尚早。
在许安不服输地同顾亦安提议在来一场时,顾亦安却谈定将白子一枚一枚地放回罐中,同他说:“急于求成不是什么好事,歇息吧。”
夕阳落山,美景在前,顾亦安突然想考一考自己的小伴读。
他也知晓许安的好吃懒做,懈怠学业,只让他吟出一句夕阳的诗句,许安没想到顾亦安会考他便想着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顾亦安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略带威胁道:“快些。”
在顾亦安的注视下,他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日薄西山?”
此句一出,顾亦安没忍住敲了敲许安的脑袋,不禁感叹道:“我看你也不要同我装什么书童了,白白污了其他书童的名。”
许安撇了撇嘴,没忍住道:“也不是我要演这书童的角的啊。”
顾亦安听出来了许安不满中的其他意味,循循善诱道:“哦,你还想演了什么角?”
许安小声道:“演护卫就很不错啊。”
仔细听到了许安在说些什么后,顾亦安没忍被许安乐得开怀大笑。
许安脸有些热,有些气到问顾亦安,“有什么好笑的?”
顾亦安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不过顾亦安确实没笑错,许安要不是同顾亦安站在一起,旁人会觉许安才是那个主子,当书童都有些勉强了,哪里会有养得如此金贵的书童和侍卫?
顾亦安拍了拍许安的肩,“没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你还笑,许安在心中如此想。
话已至此,许安便也懒得在藏着掖着了,直言道:“主子,我想要习武,你让清,隐教教我呗!”
此话一出让顾亦安愣了愣,也让在一旁吃着果子的清和在擦拭着剑的隐齐齐看了过来,顾亦安也感到了他们的目光。
他有些为难道:“习武并不好玩,况且也要看他们二人愿不愿意才是,我虽是他们的主子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为难他们二人,不知许安是没听出来还是装作不知,蹦起来便是一句“谢谢主子!”
顾亦安心慌极了,不明许安为何要向他道谢,他不想接下来的日子里许安同清和隐弄得鸡飞狗跳继续劝说:“要是你真的想学武,下了山我找家武馆让你学,现在的话寺里也有武僧,你每日早些起同他们一起练,我想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像怕许安不放弃这个念头,他加上一句:“清,隐所学的门法不适合你。”
这话没有假,他们二人所习的门法是绝对不合适许安的。
顾亦安大可以自己教许安,可要许安真心想学,他还不清楚许安吗?他无非是见识到了清,隐武功的厉害,兴致一来便喊着要学,可真体会到其中的苦与累又会喊着说不要学了。
顾亦安未尝不明白有一计傍身不是什么坏处,但他不愿自己像旁人逼着自己一样去逼着许安。
许安奄奄点点头。
习武一事被顾亦安给揭了过去,他喊着清,隐过来同自己下棋。
他们二人不会,顾亦安便慢慢教着他们,这时的许安完全没了方才被拒绝的沮丧,“哎呀,你应该下这一步!”
许安没同几个人下过棋,完全不懂什么叫做观棋不语,顾亦安缓缓落下一子,警告道:“闭嘴。”
许安蹲下不语了,眼神直视着棋局。
此日过后,顾亦安就没在吃过那位脾气大的僧人所做的饭食,开始了自食其力起来。
谈自食其力也不妥当,毕竟每每等他动手都没有机会了,其他人懂得了寺中可以在膳房自己下厨后,每当要用膳时饭菜早已给顾亦安放好在饭桌上。
顾亦安对此是不满的,可得到的回答只有:“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他们起得早闲得没有事做嘛。”
话虽如此,可没一日是改过来的,久而久之顾亦安也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的厨艺总要比他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