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像四分五裂,接着碎成千万片倾洒在庙里的各个角落。要不是谢宵有经验了跑路得快,恐怕还要被扎个几片。
邪像碎了之后空气里的灵力流动也变得正常了,谢宵几步迈到正门附近,双手一拍把两个看热闹不怕房子塌的人用灵力裹挟着推了出去。
三人刚到空旷的地方,整座破庙从里到外哗啦啦塌了个干净。
……嗯,年久失修的房子就是塌的快啊。
谢宵用手摩挲着下巴,扭头问李安饶:“你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两箭扎到眼上,就连邪像带庙一起解决了。”
李安饶面不改色,赞道:“可能是你力大无穷吧。”
“嘿嘿。”谢宵难得地害臊了起来,正欲再说时,腰间的圆月突然震动了一下。
谢宵从未如此清楚地感知到母亲所在的位置。
西北方向,四十里外。
千百种情绪顷刻间涌上谢宵心头,仿佛洪水拍打堤坝一般,冲击着她本已坚不可摧的心房。
谢宵想笑,想开心,又咧不开嘴;想哭,想难过,又流不出眼泪;想惧,想逃离,又迈不开腿。她的心脏“咚咚”地跳着,耳膜也随之震动,肺腔里却吸不上气,大脑像一团昏沉的泥巴,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一只手倏然握住她的肩膀,谢宵转头看向季煜,想张口却又说不出来话。
曾经那个威震天下的皇帝陛下,曾经谢宵心中那个无所不能的母亲,此刻,就在仅离谢宵四十里的地方。
虽然这趟旅途的目的本来就是找到母皇问清曾经的真相,但当真相、当母皇真的离谢宵那么近的时候,谢宵反而恐惧得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见到什么。
是一具腐烂的尸骨,一个亡国的皇帝,还是一个怯懦的叛徒?
肩膀上的那只手紧了紧,谢宵听见季煜说:“怎么了吗?”
李安饶撩开谢宵汗湿的一绺碎发,也问道:“你怎么了,突然这个样子,别吓人。”
谢宵艰涩地开口:“圆月,感应到了我母亲的位置。”旁边的两人动作皆是一滞,反而变得比谢宵更加沉默。
良久,李安饶问道:“这次,是真的吗?”
谢宵知道李安饶想问的是能不能确保准确性,于是点点头,开口道:“应该是真的,这次……和之前几次若隐若现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李安饶扯起嘴角笑笑,说:“那就好。”
季煜提议道:“我们先在附近修整一个晚上吧,明日早上再起行。”谢宵麻木地点头,说:“好。”
三人浩浩荡荡朝着远处的山林去了。
他们走后,废墟里伸出一只灰白色的手,拨开破碎的木片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