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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87 风雨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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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明白就行,对吧?”吕蒙哈哈大笑,见绯铃一个人蹲在湖边编草环,便丢下步骘,前去她身旁保护。

步绯铃察觉到有人靠近,却依旧若无其事地拔水边野草,编织手中的草环,吕蒙挠挠头而叹:“你喜欢编草环?要不,我教你几个更好看的?”

“不要。”绯铃抿唇而沉声,她将编织好的草环一个又一个往湖中抛去,直至力竭,亦不罢休。

草环浮在水面,随着江水,浮着浪花,连作断断续续的一叶舟,渡向大江,流向东海。

再回首,吕蒙捧着一堆照着绯铃的编法而制的草手环与她:“继续?”

步绯铃回眸瞥了一眼,吕蒙做的手环很是好看,精致而漂亮,但她并没有兴趣用旁人作的物什,只冷不丁地回答:“多谢。不用。”

吕蒙尴尬地憨笑半晌,喃喃道:“在我流离乱世、逃亡江东时,发现富贵公子对这蒲草编织的手环很是感兴趣,那时候穷,做了好多拿去卖,后来他们人手一个,玩腻了,也就没兴趣再买,唉!”

说着,吕蒙深深长叹,却未注意绯铃的动向,只见她一个溜身,沿着湖畔向西北而奔跑去。

吕蒙赶忙去追,至少不能让这小妮子丢失在他视线,若出了什么事,练师定饶不了他,那、孙权更饶不了他。

好在吕蒙已二十一岁,青壮之年,魁梧之姿,轻轻松松便追上步绯铃,将她横拦住:“别乱跑。你阿姐会担心。”

“我的事与你何干?”绯铃冷声反问。

吕蒙愣了半晌,磕磕绊绊地解释:“当初在来赴江东路上,我可记着你为我说好话。”

步绯铃冷笑道:“那你人还怪好。”

吕蒙:“……”

“不是,我招你惹你了?冷嘲热讽我作甚?”吕蒙才不藏着掖着,当即挑明话而说。

“我不需要你跟着。”绯铃亦直接把话说明。

“不行,得让我把你交到练师妹子手上,我再走。”

“你烦不烦!”绯铃欲哭无泪,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偏偏有这么个狗皮膏药监视着。

倏忽间,阴云密布,春雨淅淅沥沥而落,吕蒙忙将外氅脱下,作篷护绯铃:“进来!回去。”

步绯铃立于原地,不愿动身,吕蒙无奈地叹息,收顿面容,扭曲眉目作恶脸,厉声凶道:“老子十五六岁便敢杀人,你动不动?”

“不动!”步绯铃直腰昂首,坚决不屈服。

“哎呀呀呀!你、你!”吕蒙没法子,虽是跺脚无奈,但仍以外氅作篷为绯铃挡雨。

春雨溅落于泥,草土芬芳弥漫四野,绯铃仰首眺望步翾入葬之处,已是白雾缭绕,仙云纷然。

绯铃双膝跪落于地,含泪凝睇,哭声如莺,轻而凄凄,“阿兄……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

“阿璎!”步练师纸伞寻来,泥溅与裙裳,急声切切,又作礼感谢:“多谢阿蒙。阿璎快起来。”

“不……自八岁来我每每思念阿翁,可他的音容我早已模糊……我好怕、好怕有朝一日我也会忘了他……我不想这样,不想……”

自见步翾棺椁,绯铃便在压抑自己,她还在尽力安慰姐姐和母亲,可谁知她才是受打击最大的那个。八岁丧父、十二岁丧兄长。

此时,她已彻底崩溃,她还记得,父亲时常抱她于膝,亲传教义,不似对步翾与练师那般严苛,她也曾问过阿翁,为何不严于她,得到的是一句笑答,“有你兄姐在前训我,我怎还敢严苛于你。”

是啊,步翾和步练师,打小便宠着她护着她,她似个长在温室的花,却独自盛开在冰天雪地中,兄长和姐姐对她越好,她越愧疚,只想着怎么才能让她们开心,乖巧地令人心疼。

步练师将纸伞递给吕蒙,便蹲下身紧紧抱住妹妹,喃喃抚慰:“还有我,阿璎,还有我和娘。快回去罢,下雨了,娘很担心你。”

“阿姐……”步绯铃紧紧抱住姐姐,哭息直至昏厥,才被练师抱回去。

另一边,孙权带陈武及孙俨辛夷归吴县时,已是春正月底。不料,县中却有位不速之客。

曹操使者,刘琬。

刘琬本欲求见孙策,却不料孙策征战在外,只得与吴琼相聊:“司空在朝,闻讨逆远修江东,念其劳苦,特遣臣来此,为加锡命。”

“使者辛劳。只是讨逆如今尚于庐江平乱,未归吴县,便由妪为之领命。”吴琼起身拜谢司空之礼,缓缓坐回正席。

刘琬颔首再道:“司空愿结曹孙姻亲。不知太夫人,意下如何?”

吴琼坐于正席,含笑而摇头:“妇年事已高,久不问家事。此番大事,不若问与讨逆。”

刘琬尴尬地浅笑两声,他并不想关心孙策的意见,他知吴琼有权力决定此事,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想被踢来踢去,索性把话挑明:

“今我此行,受司空重托,已携其弟女曹亭渡至江东,年恰豆蔻年华,欲与讨逆四弟匡,缔结姻亲。”

吴琼叹然沉默,再无话可言,明面是曹氏主动请联姻,且已遣宗女渡来,若是还婉拒,天下皆将知孙氏不给司空面子,彼时孙策尚须势力巩固,若毁此姻,恐是来年之姻亲皆难做,如此,她已不能再推脱。

“不知司空使者来临,有失远迎。”孙权闻声而踏入府堂,如今兄长不在吴,他便是府中长兄,自该接见一番,“兄长尚居庐江,未能归迎,还望见谅。”

刘琬起身迎见,竟是一带着绢纱蒙眼的公子,他在中原,不知此事,一时有些诧愕:“这位是?”

孙权敏捷地入座席中,与刘琬相对,笑道:“我乃孝廉,讨逆仲弟。今日双目不适,还望使者见谅。”

刘琬见孙权举动正常,便没有多想,又静静打量孙权,笑叹:“原是孝廉。司空在朝,闻孝廉才秀明达,已命扬州刺史严象举卿茂才,不日,敕令将至也。”

孙权谦逊道:“权庸质之子,何堪茂才?深愧司空厚爱。”

“公子谦逊。”刘琬笑捋胡须,已察觉孙权在百般阻挠联姻,且看他还有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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