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清焰轻叹,应下了。
陆秦弓见她答应了,面上的笑容越发狡狯,“你什么时候将香囊做好了,我再解下来,省得你反悔。”
啊?!不带这样的吧?清焰气得想将他按在地上暴揍,再看他人高马大的,自己也揍不过,便不说话了,只虎着一张脸瞪着他。
陆秦弓被这双如寒星般璀璨夺目的眼睛夺去了心魄,一瞬间便弃甲投戈,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将香囊解开收好一边道:“那你不许反悔啊!”
清焰才发觉自己被他拿捏了,便转身往外面走,“你带着吧,香囊我也不做了。”
“别啊!”陆秦弓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握住清焰的手腕,一叠声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再给我做一个呗?”
回答他的是哗啦啦的硬物坠地的声音。
院子里的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杨晴抱着一叠账簿正吃惊地瞪着他们俩,慢慢的,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清焰被杨晴笑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去挣脱开陆秦弓,不料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好你个陆秦弓,说!到底什么时候勾了我的小徒弟!”杨晴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算盘,严肃道。
清焰臊得无地自容,脸红得跟洋茄子似的。倒是陆秦弓,他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大大方方的拉着清焰的手道:“既然小灯豆唤你一声师父,我便也不瞒你了,我心悦她,将来必定是要娶她的。”
杨晴哼了声,盯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你最好说话算话,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二人能保持基本的距离。”
师父都发话了,徒弟哪有不从的道理,清焰连忙动动手指,示意陆秦弓松手。陆秦弓倒也没有纠缠,松开了手后,两人各自又往另一边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点距离。
杨晴满意地直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她忽然两眼放光,紧接着坏笑道:“既然清焰喊我一声师父,那你身为她未来的夫婿,是否要改口呀?”
清焰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忍俊不禁。她实在想象不出陆秦弓这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大将军喊杨晴师父,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场景,更何况这两人一向都不太对付,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吗?
她偷偷瞥了眼陆秦弓,发现他深看了杨晴一眼,面色肃然,眸光微沉。须臾,他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只听他道:“行!那我先喊您一声师父,到时可别不认帐啊!”
杨晴扬起一道细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却见陆秦弓敛了面上的笑容,抬手朝杨晴一揖,神色恭敬肃穆地喊了声师父。
这回轮到被喊的人愣住了:他还真喊哪?
良久,杨晴轻咳一声,胡乱地点了点头,“喊得很好,下次别喊了。”
“这是为何?”陆秦弓却不干了,双手抱臂一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今天跟你没完”的表情。
杨晴白了他一眼,“带一个笨蛋徒弟已经够呛的了,再来一个,我怕我会吐血而亡。”
她说完,仰起高傲的头颅,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旁走过,吱呀一声打开房间的门又关上了。
清焰这回可是真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陆秦弓含笑斜瞥着她,静静地待清焰笑完,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走,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一会向她讨吃的一会又给她带吃的,清焰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走。刚走到外院,便见邹仁善从厨房出来,见了二人,淡淡扫来一眼便朝清焰道:“天色已晚,你回吧!”
清焰应是,却听陆秦弓对邹仁善道:“要不我给医馆派几个护卫吧?你们一堆老弱妇嬬,那俩伙计又瘦得跟条竹杆似的,事情来了,别说打,跑都跑不过。”
正在洒扫收尾的俩小伙计莫名被提及,面上露出不忿,张口就想反驳,又见陆秦弓一身的肌肉裹在薄薄的春衫下,挺拔的身躯宛如雄伟的山峰,犹其是卷起的袖口处露出的一截手腕,线条流畅,小麦色的皮肉很紧实,几条微微凸起的青筋彰显着力量,仿佛一拳就能将他们两个抡倒。
俩伙计互相对望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罢了罢了,打又打不过,吵又没话说,干活呗!
这厢,邹仁善瞪了陆秦弓一眼,“你当人人都是顾清许吗?这次是事发突然,再来一次,我不费一兵一卒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几十年医书可不是白看的,药草可不止救死扶伤这一种。”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陆秦弓无奈摇头,转头对清焰低声道:“老头儿又要去捣鼓新鲜玩意儿了,到时你问他多要些,能防身的。”
清焰笑着点点头,陆秦弓揉了揉她的头顶,丢下一句等着,转身跑了出去。再进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如意福寿纹布袋。
“给你的,够你吃上几天了。”他将东西塞到清焰怀中,笑得十分灿烂。
清焰捧着这大腿粗的袋子,硬邦邦的,一股肉香混和着酱香穿透薄薄的布料直扑鼻端,她疑惑地看了眼陆秦弓,却见他催促道:“快解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呀!”
不等清焰动作,他便按捺不住了,三两下解开封口,露出里头被油纸包着的风干鸭脖子。香味就仿佛脱缰的野马,一下子窜满了整个小小的院落。
清焰两眼放光:“好香啊!”
“香吧!”陆秦弓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清焰问道:“将军哪来的这么多鸭脖子?”
“你忘了?前两日我生辰宴上有一道八宝鸭子,你不是爱吃鸭脖子吗,所以我早早地命他们留下来了。”陆秦弓眉飞色舞,如果他是一条小狗,此刻那尾巴一定摇得飞快。
清焰垂眸注视着手里的鸭脖子,眼眶一阵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