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枕睁开眼时,已过了正午,她看着四周的一切,不像顾国的装饰,看到一旁穿着棕榈色罗裙的少女,她小声问道:“这是哪里?”
“南国,”少女看她几眼,神色带上些复杂,片刻后才回答,“这里是白国师的玉楼。”
“白国师?”苏怀枕眼勾了勾,出声很温柔,开口却问道,“他死了吗?”
罗裙少女脸色一变,诧异看她一眼,没有回答,离开了。
苏怀枕笑了笑,低头看着身上的金色罗裙,上面满是血色。
她看了许久。
她刺中了男人心口,失血过多。
但他也许没死。
*
南朝大殿。
“听说你带了一个敌国少女回来。”谢执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眼睛垂着,没有看他,有些懒散的问道,“是苏姑娘?”
江南冷冷看他。
谢执笑了笑,终于抬头。台上的男人扬着下巴,带着傲气,以帝王的姿态,看着像是在俯视一切。
他向下扔了一个荷包,挑了挑眉,“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江南捡起地上的深紫色小荷包,皱了皱眉,他自然记得,先前小姑娘随身都携带着这个小香囊,是苏怀枕母亲给她的,怎么会在他手里?
“打开看看?”台上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很感兴趣他打开香囊的神情。
江南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有不好的预感,但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打开。
看到里面有他先前写的小诗,还有张泛黄的小紫片,上面的朱砂有些模糊,但仍有轮廓。
“让沐如风生不如死。”几个字明显,江南笑了,笑意很浅,有些刺痛。
“我没资格碰她,你就能吗?”谢执掀起眸看他,他舔了舔下颚,轻飘飘的补充道,“作为她恨的人。”
江南深吸了口气,垂着眸,手紧紧攒着那微皱的布料。
“我们的相遇是一生的故事。”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度过了一生,你不可能后来居上。”
他们度过了半辈子,他不可能后来居上。
……多希望真的是这样。
*
“你又来了。”苏怀枕移开茶盏,转头看向那个穿紫罗兰色罗裙的少女,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但到底回答了她,“白皖。”
苏怀枕看她看了许久。
姓白啊。
她顿了顿,轻轻启唇:“我是不是见过你?”
“顾国宴会上见过。”白皖笑了笑,很平静的开口,她拿过一把木梳,开始为她束发。
“你很美。”苏怀枕坐了下来,看着铜镜背后的美人。白皖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能惊艳众人的绝色模样,但胜在清秀,很白净的一张小脸,眉色很淡,眉型很好看,是浅浅的黛色。
“你更美。”白皖手指顿了顿,笑着回应她,垂眸看着铜镜中的绝色少女。
她真的是很惊艳的长相,难怪那个人记了她好多年。
“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同。”苏怀枕小声说,白皖给她戴了一只银色步瑶,上面的鱼鳞状花朵在她发间摇动着,看着明媚又娇俏。
苏怀枕深眸看着那花,看了许久,她偏了偏头,突然出声:“你说,怎么样能杀了他?”
少女出声很轻,但身后为她束发的少女顿了顿,但片刻又浅笑:“可以用美人计。”
苏怀枕一时愣住了,她回头,对上身后少女的眼睛,“你喜欢他。”
白皖低腰,点了点铜镜中女子的唇,很大方的承认:“是,可他不喜欢我。”
苏怀枕抿了抿唇。
若用美人计,的确是很好的办法,但……
看到少女犹豫,白皖抬手拎出了一件舞裙,红色的布料上用了金色的纱,半透明,看着妖娆又艳丽。
苏怀枕看了那件半透明的裙子片刻,到底还是接下了衣服。
白皖看着露着小肚子的少女走出,少女手臂和腿笔直纤细,雪白中透了一点点缨粉,并不非常瘦,腰部苗条,但身材很好。
少女的胸口处绣了朵桃色芙蓉,一些零碎的花瓣绽在少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