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凑上前:“你的剑生了剑灵?我还是第一次见其他灵。”但她突然一皱眉:“我感觉你的剑灵好像不太好,他有些难受。”
她仰着脸:“你用自己的灵力一直压制着他的痛感?”
时蘅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地察觉到了,点点头,指着剑身道:“所以我希望能将他重铸。”
赤炎明白又不太明白:“你要给他换个样子?但是这剑身不是挺好看的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特意弄成这样呢,多漂亮啊。”
时蘅:“……”
我该怎么解释这对人族来说这其实算不上好看呢?不是很理解你们灵的审美。
不对,这不是重点。
时蘅解释道:“只是我这剑灵原本不长这样,是因为剑身碎裂,才导致他变成了这副模样。若是于他无害便也罢了,众生百相,我也不在意这些。”
“那倒也是。忘了大家虽然都是灵,但种类不一样,长得是不一样。”
赤炎此时倒是好说话,双手接过了华采,随即化作一道火浪卷着时蘅回到池水底部。
一阵天旋地转后,时蘅落地便见到了那道阵法,却没有看见赤炎。
赤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之后你若是想来研究这阵法,可以直接跳下炎池,我在你身上留了道印记,炎池的水不会伤害你。出去你只用敲三下地面,就会有池水带你上去,我先去帮你修剑了。”
时蘅仰头喊道:“多谢了。”
“不必。”赤炎豪爽道,“各取所需罢了,我也希望能早些出去,你在解阵法的时候多用点心就行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赤炎是一个十分单纯的灵,或许跟她长年呆在这里,只能与周围未开智的灵兽玩耍有关,而且善恶分明。
她认定了时蘅是能帮她出去的“好人”,便不遗余力地帮他修剑,越到后面就几乎不见她人影了。
一人一灵的日常就是,时蘅埋头钻研阵法,她修完了剑就百无聊赖地和灵兽玩,或是将炎池的水捏成各种各样她见过的东西。
除了蛾,蝎,草木外,时蘅曾无意间见过她失神地望着面前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和一个腰间悬剑,垂眸吹箫的女子。
凤凰起舞,女子奏乐,相依相偎,生动美好。
比起其他东西,这两样是她捏的最为认真仔细的,一颦一笑,甚至羽翼上的一丝起伏,都栩栩如生。
赤炎其实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恨火凤和潮平尊者。
哪怕她被困多年。
在就某一个寻常的午后。
平坦的焦土纸上,罡风猎猎。
时蘅盘膝而坐,衣摆在风中翻飞起舞,天空中白云盘旋聚集,他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指尖轻点眉心,金丹便化作一滩蕴含了磅礴灵力的金水,自腹下起,顺着脉络欢快地游向眉心那一片广袤之处。
这一切时蘅做的游刃有余。
不知道这一方天地究竟是谁人所创,居然能够挡住渡劫的雷劫。
也就是说,时蘅只需要让金水冲击强化自己的脉络,最后将灵魂与金水揉搓碾压成拇指大小的婴儿般的小人放图眉心的灵府,并且保证小人不会溃散便可。
这可比其他人渡劫轻松太多太多。
远处的赤炎趴在池水旁边歪着脑袋看,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瞧见有人渡劫,很新鲜,而且时蘅说过,阵法他已经研究透了,只要能顺利凝婴,就有八层的把握让她恢复自由。
天地间的灵气疯狂向时蘅涌来,天劫已过。
时蘅再睁眼时,眼中还有未散开的锐气,他感受着灵府里那个与他有十分相似的小人,不由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而他面前悬浮着的华采剑焕然一新,剑身如雪,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全然不见曾经灰扑扑的模样。
华采矜持地蹦了蹦,祝贺道:“恭喜主人。”
时蘅浅浅勾唇,利落收剑:“走吧,我们也要去完成约定了,赤炎估计等得久了。”
赤炎压根没看清时蘅是怎么办到的,只知道刷刷刷几下,那道困了她许久的阵法就在她面前消散了。
“我……真的自由了?”赤炎不可置信。
时蘅好笑道:“你可以试试。”
只是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远处传来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老娘自由啦!啊哈哈哈哈啊哈!!!芜湖~”
时蘅:……虽然但是,笑的真的有点像一个魔头。
赤炎撒欢完,回来的时候周身还洋溢着幸福欢乐的氛围:“我感受到这篇天地要消失了,我们也快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