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宫里递了君后的信件。”
辞舒脸上染上喜色,迈着“嗒嗒”的声响奔着何明玙来了。
何明玙听完话也是惊喜,接过辞舒的信小心坐到了桌案前拆着。
原本是想着年底在宫里能去探望探望舅舅,计划到底是赶不上变化,只能拖了何母何给舅舅问好。
何明玙带着些迫切地打开了信纸,信纸有两大张还多半页字密密麻麻的,看上去不像是连贯写完的。
信里倒也没什么要紧或是特殊的事,不过想来也是,别说是舅舅了。
何明玙觉得若真有什么要紧的事,从信上递过来他自己也不能放心。
何明玙粗略地扫过那一边后,他的心里也放松不少,于是便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里的字里行间都是何洛锦对亲人牵挂,信中有何洛锦身为君后的日常,像流水账般的记录却透露着自己的安好。
还有对何家人碎碎念式的关心,更是没忘了念叨何明玙上次的失约。
何明玙肚着信里的一字一句,看信的前半段他觉得这板正的字跟自己舅舅像,像是被框住了没多少波澜。
而后半段鲜活起来的不止是字,还有舅舅当时的情绪。
何明玙细细看了一遍,又对着信发呆,这信中只字没提过当今的圣上。
以前何明玙是舅舅和十一皇女的跟屁虫,他见过这两人常常是一起相伴、嬉闹。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见舅舅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少,舅舅的话变得越来越少。
曾经的十一皇女和小舅舅成了皇帝和君后,现在留下的好似只剩下了相伴……
何明玙难以感同身受体会自己舅舅的心境,但他倒是轻轻叹了口气,有了些过早的感叹真情易变。
沐浴完头发上还蓄着水珠的宁黎,胡乱擦了一下就向何明玙走近。
见宁黎进来了,辞舒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宁黎刚才沐浴完便轻嗅了一下自己,确定了自己身上是皂角香和木质调的香水味便很是满意。
“怎么了,明玙怎么还叹气了?”宁黎轻声询问着坐在桌前似是有苦恼的人儿。
何明玙有些后知后觉的扭头望向身后的人,眼里还带着些忧愁和懵懂,至少宁黎眼里是这样看来。
宁黎跟眼前的人也没什么见外的,双臂顺着何明玙的肩膀把人圈了起来。
连披散着的湿发随着它主人的动作,也没什么礼貌的落到了少年身上,不深不浅的在衣服留下了变深色的印子。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些再过来,现在还有着寒气,进进出出染了风寒怎么办?”
何明玙感知到颈肩的凉意和湿润,注意到了宁黎发尖还能滴水的头发,难得的唠叨了起来。
“下次一定注意。”
宁黎歪着头从后埋在了人肩膀处,按下了想起身给自己擦头的人,有些黏黏糊糊地说:“这次想你了——”
“明玙呢,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叹气。”
今日宁黎不讲道理的很,不仅不让人回避掉她的问话,还偏偏要不安分的轻收着怀着人的手臂。
只是那看似“行为正当”的手,到底是有没有借机在少年身上作乱,有意还是无意可不好讲了。
“没什么……是舅舅来信了,一切都安好。”
何明玙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毕竟这在桌前还是太亲密了,可惜他的小动作被忽视了。
“那好明玙,叹什么气呢?”宁黎仍是好脾气的问着,借题发挥的意味明显。
但她却些不满足现状了,头从何明玙肩上起来了,又把人抱放在了床上。
何明玙感受着温热气息的抽离连失落都没来的及,转眼的功夫,又被轻放坐在了床上。
刚才那悲春伤秋的感叹,早在见到人的那一刻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现在要他再去回忆、再捕捉那情绪的来源,何明玙哪里还做得到,毕竟他早被眼前的人抓走了的注意力。
何明玙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只抬头望着宁黎做回应。
四目相对,羽睫轻颤,炽热的爱意就是这样在某一个突然的点上蔓延。
之后何明玙惦记着劝人吃饭的话都没讲出来,意识就随着宁黎反手拽下的床帘一起落下了。
等两人胡闹完,夜是深的不能再深了,烛台的蜡都变矮了。
等亏厨房的人隔水温着饭,这才叫宁黎取到了还算温热的饭。
宁黎在桌上吃的已经不算客气了,之前几天她在试院里住,那种环境算是宁黎到这个时代吃的头一次苦了。
且不谈人不只要在狭窄的地方考试,还要在哪里吃喝拉撒睡,那味道和环境宁黎不想回想第二遍。
之前考试是勉强吃进去的,现在回家休息完宁黎自己又仗着年轻气盛同何明玙胡闹了一番,自然是饿狠了。
快速拔拉了几口饭,宁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饿时,她抬头看着对面抱着软枕坐着盯着自己的人。
宁黎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特意给何明玙盛了一小份的饭菜。
又迎上那一措不措盯着自己的人,宁黎开口劝着:“明玙,不吃点嘛?”
床上裹着被子压着抱枕的人还是摇了摇头,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可能怕宁黎不放心,何明玙又添了句补上,“太晚了,我不吃东西了,妻主吃吧。”
一边“看美人”,一边吃饭的宁黎听了这话,咀嚼的动作一顿,但还是继续吃了下去。
算了,自己还是不理会这讲究的规矩,毕竟自己现在是真的饿了。
宁黎心里面建设做的快,自己安慰好自己,还十分讲究的简单洗漱又上床准备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