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英乘坐马车前往庆远侯府,到了后便由人领向周知远书房。
宋宓打探秋月母亲一事周知远已经知晓,接走秋月母亲及小妹一事当年乃是尚英前去办的,至于被藏在哪里,就连他都不知道,宋宓想要查那还真没那么容易。
不过,宋宓不知道怎么行呢?他这个陷阱可是为宋宓准备的,少了他,这场戏可怎么演下去?
“适当给宋宓透露些消息,不然我们这戏台子可不就白搭了吗?”周知远闭上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尚英倒对他佩服得很,其手段狠厉,不仅能狠得下心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连自己亲姐姐都下得了手。
“玉婵进了北镇抚司,难保不会供出什么来,侯爷可得注意啊!”
诏狱可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入了诏狱能挺过来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当年的胡太保,可没几个人了。
虽说他们捏着玉婵的命脉,可真生了变故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
周知远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那便杀了吧!”
与其留着她被宋宓寻到线索,还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尚英还有些担心,“只是北镇抚司的诏狱戒备不似寻常狱牢,只怕……”
周知远却不以为意,“此事不需你担心。”
北镇抚司虽不受他管控,可往里面安插进几个自己人,不在自己话下。
申时,萧白从皇宫回到北镇抚司,璧柳是被他绑着双手回来的。
徐长风脸色隐含怒气,“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萧白是奉他的命前去尚食局要的人,他可没下令直接逮人,真觉那缠绕在璧柳臂膀的绳子刺眼,萧白就这样一路将她从宫中带回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也是个傻的。
萧白却觉冤枉,他解释道:“这女的一见我便跑,途中好几次都被她逃掉,属下这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行了。”徐长风也懒得听他解释,“将她带去审讯房。”
萧白照办,待到了审讯房,便将璧柳绑在椅子上。璧柳知道这件事已经查到自己头上来,只能打死都不认。
徐长风一上来没急着审问她,而是从其他方面入手,他看过璧柳的档册,其比玉婵先两年入的宫,因懂些药理,一进宫便被分进了司药司。
椅上那女子眼神毫无波动,徐长风也知使不得酷刑那一招数,于是挑了个话题,“听说你之前乃是司药司典药,因犯了事被降职,才罚为普通宫婢。”
璧柳抬眸看了看徐长风那处,但因其背着光,也看不清对方是何神情,但还是没打算开口。
徐长风倒也不急,继续说:“我倒听说了,好似是因将菀贵妃的药方弄错了吧?”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因为那张错误的药方,害得菀贵妃卧病,最后只是降职,没将她拉出去杖毙已经算仁慈了。
此事似乎戳到了璧柳的痛点,终于让她有了反应,徐长风此时问道:“说来你在司药司,偷偷拿一些药物应当不成问题吧?”
“你同玉婵交好,若你偷拿出乌头粉交由玉婵,也不是不可能。”
璧柳忽然愣住,徐长风紧紧盯着她的神色,“不会吧?看来玉婵说的都是真的,那乌头还真是你拿给她的?”
萧白在一旁打着配合,“既然如此,那便可以结案了。”
璧柳却不轻易上当,轻蔑道:“北镇抚司,就是这般随意给人定罪的吗?”
徐长风早有准备,拿起案桌上的罪状,说:“玉婵早已认罪,这罪状上清清楚楚写着乃是她下的乌头毒,而她手上乌头粉乃是由你所给,你还想抵赖不成?”
“她胡说!”璧柳突然就没一开始的镇定了,“我什么时候给她乌头粉了?那乌头粉明明就是……”
璧柳反应过来,立马止声,她不能说,咬死都不能说。
“就是什么?”徐长风冷声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璧柳不敢再出声,徐长风再将手中的档册直接扔到案桌上,“听说你还有个同乡现在太医院当职?我记得是叫沈乔仪?”
璧柳神情眼见的紧张,她手猛然抓住椅把,若不是被绑着,恐怕直接站起来了。
徐长风唇角勾起,璧柳同沈乔仪乃青梅竹马的情谊,两人早就情深相许,约定好只待璧柳到了时间被放出宫,两人便成亲。
璧柳终究还是松了口,“我是有偷取了乌头粉,但那乌头粉是给了秋月。”
徐长风能想到的,策划这一切的人自然也会想到,璧柳继续说:“他们拿沈乔仪来威胁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眼中已经蓄满泪光,直直看向徐长风,“难道徐镇抚就没有要保护的人?若你也有,应当也能设身处地。”
她问这句话时,徐长风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闪过宋宓的面庞,那道红色的身影居然就这样停留在他脑子里面挥之不去,他忽然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心脏在快速跳动,扑通扑通蹦个不停。
这种情况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有时候夜间他还会梦到宋宓,醒来之后心中只觉空荡荡的,让他久久不能适应。
他想他确实是病了!不,疯了也不一定。
他愣神之际,璧柳又话锋一转,“但又想想,徐镇抚你不近女色,怕是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怎么能将心比心呢?”
徐长风顺着璧柳的话,不在意道:“你也说了,我不近女色,怎么能与你共情?”
既然秋月给的乌头最后给了秋月,那也只能从秋月下手了,毕竟玉婵什么都不说,暂时还审问不出什么。
——
出了诏狱,萧白拿着方才玉婵的罪状,他怎么不知道她认罪了?正疑惑道:“这玉婵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