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秀话未说完,宋宓脸色很是不悦看向来人。
徐长风同他手下萧白走进来,看到宋宓的眼神莫名有些排斥。
想到宋宓未经他同意就擅自提问高秀,神色也同样难看起来,“你怎么来这儿了?”
宋宓挑眉,“怎么,你能来我便不能?”
徐长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漫步走到宋宓身边,解下绣春刀放到桌上。
他撩开衣袍坐在她旁边椅子上,才道:“你可别忘了,此事同你有关,你这般着急前来,是要同他串供?”
宋宓却笑了,“串什么供?他连我是谁都不知如何串供,不如你来教我?”
徐长风双手交握于腹前,陷入沉思,俨然对宋宓的话有三分信。
敏玉亲口说过,看到高秀同别人提及宋宓此人语气熟稔,仿佛相识许久,如今两人见面却互相不识,但也保不准有演戏给他看的成分在。
想着他便往宋宓处倾身,凑近她耳旁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你别忘了你可是此案的嫌犯,不让你下狱是皇上开恩,现下你嫌疑未清,你怎么敢与高秀同处。”
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意味,宋宓掀起眼皮冷冷回望着他,眼底冷光是压抑不住的锋利。
“你也说了是嫌疑而已,我是否真的同此案有关现在尚未可知,你空口无凭就想给我定罪?”
徐长风听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勾起唇角坐直身子,只说了句:“你多虑了。”
此事他有自己的考量,若宋宓说谎,她在这里只会干扰到他,若两人真的不识,那他便知该从何处查起。
宋宓也知道此事徐长风有意避开她,想到来时成化帝让他听从徐长风指挥,倒也不再同他纠缠。
她“哼”了一声,爽快起身带上自己两名属下离开。
宋宓走后,徐长风再一并清走其他人,独留萧白与他一并审问高秀。
高秀自是认得徐长风,半月前就是他带人抄了自己家,还将逃走的他抓了回来,自己的护卫也成了他刀下亡魂,现下又见到他,生出些许害怕来。
徐长风不经意碰了碰摆在桌上的绣春刀,后又整理起袖腕,漫不经心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我没问你,你便闭嘴,明白吗?”
高秀呆呆点头,小声说:“明白。”
徐长风开问:“方才那男子你可认识?”
知道他问的是宋宓,高秀想都不想就说:“不认识,他一上来就叫人打我两耳光,我……”
徐长风还未出声,倒是站在一旁的萧白喝斥道:“说了,没问你就闭嘴,你是没记住?”
感到对方不善的眼光,高秀赶忙缄口,不再多说半字。
徐长风继续问:“私建豪府的银两都是从哪里来的?”
“这我哪知道,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你们搞错了。”高秀喊冤,表情着实无辜。
“你说不是你干的,那这些是什么?”徐长风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叠纸放到桌上,眼神带着戏谑。
萧白拿起来走到高秀跟前一张一张摊开在他面前,势必要他看个清楚,萧白每拿开一张,高秀心就跟着凉一分。
这些手书,几乎每张都能精确到时刻以及地点,有些地方他确实是去过,但其内容属实有些不符。
可这些只有他心里清楚,现下说实话只怕也无人会信。
最后,高秀不得不承认,“我是强征百姓赋税,强行纳娶民女,可我没有杀人啊!还有那豪府,我根本就不知情。”
徐长风听完后却没了耐心,冷声责问:“你不知情?私抓壮丁的文书盖的可你高秀的私印,屠害苏怡满门可是你县衙走出去的人,那些人全都指认是你下的死令,如今你却和我说你都不知情?”
最后,徐长风又说道:“高秀,你当我是傻子吗?”
高秀征愣住,证据确凿,他根本无从辩解。
他浑身没了力气,若不是被绑在刑架上,只怕此刻他早已跌倒在地上。
可是有些事他确实没有做啊!若真是他做的他认,可没做过的他也不能平白替人背了黑锅。
他忽而想到远在京城的陆千,高秀抬头,急着道:“我要见陆尚书,我要他为我主持公道,这些我根本没做过,我不认。”
徐长风见他垂死挣扎,嗤笑道:“陆千因包庇你早已被下狱,他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他来救你?”
看他神情,这话不似有假,高秀凉了半截的心此时瞬间凉透。
徐长风看着眼前备受打击的人,接着再问道:“你可认识西厂提督宋宓?”
高秀抬眸看他,语气有些许紊乱,“认……认得,早前陆千提到他,几月前他便找上了我。”
他眼神有些躲闪,在徐长风眼神示意下继续说道:“他……他还给了我一批瘦马。”
“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高秀知道早晚瞒不住,于是和盘托出:“西郊一处别院,当初是让孙谦帮忙置办的。”
“哦?”徐长风故作惊讶,似乎早前不知这事,又道:“那你可见过宋宓?是否还记得其模样?”
“记得。”虽同他见面不过五次,但高秀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