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微笑歪了歪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带着一种鼓励和期待的语气说:“你继续说,我在听。”
你不敢把接下来的想法说出来,但是看着阿贝多的表情,你想他应该是猜测到你此刻心中所想了。
阿贝多居然在期待你能够找到那个世界的他们,甚至更夸张,他在帮助你找到他们。
一切如若真如阿贝多所说,他们在你的世界的形象不过是源自于提瓦特大陆的投影,那也就意味着,此刻的他们在提瓦特大陆的身体处于毫无防备的深睡眠状态,即便有人对他们痛下杀手也不会反击。
而在透露这个内容之后的阿贝多,则正在鼓励你尽快找到他们的本体。
一瞬间你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阿贝多还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样子,甚至笑容加深了许多,带着一些为人师者才会有的欣慰,他点头:“看来你已经有结论了。”
他就在你震惊的目光中这样轻松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迫近你,最后在你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压在你的肩膀上。
那只手的力道不重,只需要用一点力气就可以抚开那只手,但是你只被阿贝多的暗示震惊到浑身无法动弹,你只能这样看着阿贝多,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
“我原本的世界的律法想来无法约束一个没有实体的投影,所以,如果投影会做出违反法律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受到制裁……”
“那我就期待那一天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来了一个有些戏谑的笑,然后恶作剧般地念出来那个称呼,“指挥官。”
同事来会议室找你的时候,你瘫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想问题正想得出神。
见你那个凝重的表情,同事以为你和阿贝多的会谈并不愉快,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乐队那边的要求很过分吗?”
你深吸了一口气,堪堪回过神,看向同事,扯出来一个僵硬的微笑:“没事,要求其实不多,对方只要求在体能上比较好的马匹,剩下的由我们公司决定就可以。”
同事欲言又止,表情一副想问点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顿了顿他才小心开口:“中午饭你打算吃什么?”
“我先不吃了,下午我再去马场看看,今天能做决定最好,”说完你从椅子上站起身,膝盖处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动作没有动,所以发出了骨头搓响的声音,“美工那边麻烦你再跟进一下,主管审美就那么回事了,尽快让他看到那个依照他的想法做出来的丑东西,让他意识到自己审美多烂,他才能学会闭嘴。”
同事点了点头:“那你先去吧,会议室我来收拾就好。”
出了公司到了楼下,你在楼下等公交,熟门熟路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走进小区院子,你坐在小区的小花园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想方才阿贝多和你对话的场景,因为人类的记忆总是有误,他的每一句话都被你惶恐的思绪染上了一层恐怖的滤镜,记忆里的阿贝多就像是个冷静自持的连环凶杀犯在玩弄自己手里的白鼠,尽管你很清楚,他并不是那样和你对话的。
阿贝多此行来找你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只是想来见见你,他大费周章循序渐进费尽心血地提示你了一件你自己听来都有些荒谬的事。
阿贝多提醒你,你在提瓦特大陆完全有条件杀死他们,他们,即是李空和阿贝多。
这听来实在荒诞,阿贝多亲自来找你,只一心求死,你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布局还是什么,只觉得荒谬。
你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如阿贝多所说,要找到李空和阿贝多在提瓦特大陆的真实躯体,并且取走他们的性命,还是应该更加谨慎的对待他们二人。
受到义务教育和健全的普法教育的你实在无法想象有一天要为了生存亲自动手取走一个人的性命,可好像你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原始的为了生存的挣扎。
正当你这么想着的时候,你听到有人逐渐靠近这个小花园,你本想起身离开小花园,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你妈。
“我们两个结婚的事还是放一放,我女儿李莹最近身体不好,我怕和她讲出来她会受不了。”
你不知道要以什么样子的心情继续听墙角,毕竟刚才你还在愁苦于莎士比亚式的生存与毁灭的问题,突然要面对深夜八点档的娘要嫁人戏码,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
“那我有什么等不得的,我们两个都领证了,你女儿也是我女儿嘛,只是你最近太担心她了,看着憔悴了好多。”这个声音是李空的爸爸的。
你妈领结婚证了?什么时候?怎么没跟你讲?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花园周围似乎也没什么遮蔽身形的地方,正焦灼于要和你妈要提前上演八点档的尴尬戏码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来。
“爸,你怎么在这?”
是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