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多的意见,见到指挥使警告的视线后,不管愿不愿意,也都得低头假装看不见。
“坐,”郑越抱着何漪坐在书桌后,示意满屋子人自己找地方坐下后,才自顾自的说:“容城的事儿,你们也该都听说了。曹同知已经带人先过去打头阵,薛佥事留守京城,你们有谁想去的,现在可以说了。”
容城?众人对视一眼,便有数人的眼神瞟向何漪。若是没记错的话,容城不就是指挥使小妻子的母家(父家)所在吗?
何佚自打听到容城二字时,便已经回神,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视线。不过,她自己也确实有些心虚:容城最大的异常,便是男人有孕了吧?而这如何能与自己脱开干系?
郑越挑眉,未曾看何漪一眼,却抬手大袖一遮,便掩住旁人的视线,开始点名:“怎么,看来是都不想去了。刘宴、白迢?如果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们可是有分桃断袖之癖,难道就不想要孩子?”
刘宴脸色一苦:“大人,您可别取笑下官了。我老娘就差打断下官的腿,来逼下官改邪归正了。我那相好早就被我老娘赶跑,不知去向了,就是有孕果也没用啊。”
白迢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不想去:但凡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容城那边出现了一个送子娘娘庙。其内有一种果子,名叫孕果,可使男子有孕。
不管是男女、男男、还是和双性,都能用其诞下子嗣。唯一的问题是,目前记录在册的男人,生下的子嗣皆为男婴。长此以往,男女出生比例,会进一步拉大!
所以,不是特别渴望子嗣到,愿意亲自怀孕的男人,是不会服用孕果的。而白迢显然,没有亲自孕育子嗣的意愿。
这两个有分桃断袖之癖的人都不愿意去,就更别说别人了。而郑越之所以让他们自荐,则是因为送子娘娘庙的规矩:只允许求子的已婚妻夫、夫夫进入,单身、非适龄男女皆不允许进入。
所以,想要进入求子娘娘庙,就得做好生孩子的准备。但绣衣卫的人虽多,已婚又愿意亲自怀孕的男子,却还是寥寥无几的。
何佚见此,咬着下唇想了会儿,还是拽了拽郑越的衣袖,待郑越低头看自己的时候,小声问:“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您可以问我。”
虽然她的声音,委实小的和蚊子哼哼没什么区别,但在场的哪个人没有武艺?故而皆听见了何漪的话。
果然!郑越心下叹息:其实他自打得知何漪自容城而来,便有预感,她绝对和容城的求子娘娘庙有关。
尤其是,求子娘娘庙出现的时间,与何漪回何家的时间,相差无己,怎能不惹人怀疑?所以,带她来书房议事,本就是试探。可没想到,何漪如此轻易就招了。
不必他示意,此刻书房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都在听两个人的对话——绣衣卫非是铁板一块。
在场的十几号人中,一大半都和其他势力有牵扯,看似人不多,却代表着京中绝大多数势力。何漪的话,不出一个时辰,便能传遍整个京城。
“好吧,小丫头,我都险些忘了,你也是自容城而来。那你知道,这求子娘娘到底是哪路神仙吗?”这是宫中贵人最想知道的事了,所以郑越第一件事问的便是这个。
“它不是神仙,”何佚纠正郑越,“真要说起来,它只是一颗树,一颗结孕果的孕树。” 说到这里,何佚下意识动了动脚腕,那里有一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孕树的根系。
“那孕树是从哪里来的呢?”见何漪走神,郑越微笑着扯回话题。“自天外而来,” 虽然附身已有数年,却没有受过相关教育、吃过亏的何佚,说的极为坦荡。
“这个世界不知道多少年前,那时候女子不似如今这般稀少、成活困难。甚至贫苦人家养不活那么多孩子,会把刚出生的女婴溺死,或扔进女婴塔里,令其饿死在塔里。
无数女婴的怨气引来了一位天女,天女为了报复世人,做了很多错事,还引来了天道。最后,天女葬送在了这个世界里,但世间女子的地位也发生了改变。
到得如今,新生儿越来越少,但世间天灾人祸却从未断绝,人类有灭绝之危。于是,便有送子娘娘自天外而来,给人类另一个繁衍的选择,以延续人类的存在。”
这不是何佚自己打听到的,而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自己说的。嗯,虽然不是说给何佚听的,但是三灵知道了,又如何会隐瞒她呢?
郑越虽然震惊于何漪所言,但第一想法却是:“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啊,这种事想也知道是秘密!所以,何漪是怎么知道呢?屋内的人颇为好奇的看着何漪。
既然都已经决定说了,何佚自然不会还遮遮掩掩的说一半留一半。但她当然也不会说,自己和送子娘娘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