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听蒋老师说起过他与平音认识,这小老头,瞒得倒是严实。
“蒋老师身体很健康,有时候熬夜做手艺呢。”这话一出,两人都笑了,连带着一旁的沈司砚露出淡淡笑意。
周其泠同平音说了会儿话。
临走前平音突然叫住她,“我想起来了,小朋友三年前那件喜上眉梢是你设计的吧?”
周其泠一路出去,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孟樱在台阶下等她,看见她身边的男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走了一个祁冬,来了个沈司砚,这个看着比上一个靠谱。
只不过这个靠谱的是不靠谱的表哥,听着也怪不靠谱的。
周其泠转过身面向沈司砚,略作敷衍地道谢。
今天是托了他的福,见到平音。
“我们公司与平音老师有合作,你若是想去学习,我可以帮你安排。”沈司砚说,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周其泠却看向孟樱,驴唇不对马嘴问道:“孟樱,你说我要是拿钱给你投资开花店,你会接受吗?”
孟樱想也不想地说:“会啊,我俩什么交情?”况且周其泠很早就说过这话了。
周其泠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呀,但我和你沈先生是什么关系?我可不敢欠你人情。”
她连连摇头,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沈司砚扫过台阶下站立的那道身影,冷不丁地说:“你对你朋友倒是好,连男朋友都愿意让给人亲。”
周其泠脸色微变,怒目而瞪:“沈司砚!”
沈司砚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转身而去:“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想去联系我,不想去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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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孟樱低着头一路无话。
沈司砚那话说得没头没脑,语气又阴阳怪气,她一猜便猜中是那天在酒吧发生的事被人看到。
想来周其泠也早知道,但一直没有问她。
孟樱方一转头,看到周其泠目光幽幽地盯着她,她当即缴械投降。
其实她和周若桢只有那一次越过界,并且那天晚上后,周若桢像失忆一般,没提起过那档子事,孟樱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主动去提。
因此他们俩就这么冷了下来。
“没事儿,咱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这年头谁还没亲过嘴呢!”周其泠下了车,拍拍好友的肩安慰道。
孟樱也没太当回事,全是酒精作祟,转而问起沈司砚那个人。
“不知道……”周其泠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甚在意地说:“那就随便和他玩玩呗。”
反正那人又不可能长期待在寻南,最晚过完元旦便回走。
平安夜那天,周其泠从早上开始接了快十通生日祝福电话,最后索性免打扰,只收红包不说话。
大嫂虞以梅给她发语音,说是给她订了一个蛋糕,在相熟的私房餐馆安排一顿生日晚宴,让她别忘记过去。
周其泠嘴甜地哄得大嫂又发了一个大红包。
大嫂发完红包,忧心忡忡地问丈夫,公公什么时候消完气,他们能把小妹接回来。
周其锦那会儿在餐厅吃早餐看报,闻言抖了抖报纸,说了句瞎操心。
虞以梅气得好半天没理他,就连儿子下来吃饭,她都拉了好长的脸摆脸色给这对父子。
都说长嫂如母,这话放在周家没错。
周其泠小时候有大半时间都是虞以梅照料,虞以梅当她是小妹,也当她是小女儿,感情自不必说。
公公不允许他们接济小妹,她只能偷偷去寻南看望过几回。
现在看丈夫敷衍的模样,虞以梅气不打一处来。
“妈您放心,我小姑过得可滋润了。”周若桢咬下一大口葱肉花卷,“小姑身边不缺人照顾。爸,您知道那个祁家是什么来头?”
大侄子在他爸那里替她告小状,殊不知周其泠揣上红包到影视城找发小谈霜玩儿。
谈霜在影视城拍一部古装剧,原本是要出来陪她吃顿午饭,但剧组临时又加了一场戏。
周其泠带着一堆吃的喝的打车来到影视城,谈霜的助理带了俩小男生在门口等她。
“姐,我们来拿。”三个人各自捧着两箱吃喝的,回到剧组,分给剧组其他人。
助理把周其泠带到谈霜的休息区,交代了下剧组的注意事项,又忙去了。
周其泠捧着杯热美式,脚边放了一只小太阳取暖,望向不远处的拍摄场景。
谈霜顶着个沉重的发饰,穿着厚重的戏服正在拍一幕戏,NG了几回,她却丝毫不见烦躁。
周其泠啧了声,真不像她。
思绪晃到久远,小小的谈霜叉着腰说她长大以后一定当大明星,而小小的周其泠扔下笔,小脸不屑说:“我才不当明星呢!”
她随口一说,举手振臂:“我要当珠宝设计师!”
那个时候的她,看她妈演的一部电视剧,她妈是女主角,演的是大明星,女配是珠宝设计师。
如今长大了,兜兜转转,还真让她在珠宝设计这条道路上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一道悦耳的男声突然出现在耳畔。
周其泠下意识地转头,呼吸乱了一瞬,随即脸上露出一副见到鬼了的神情。
她回过神,发觉两人离得太近,连连往后退去。
她做的板凳没靠椅支撑,她一时不察,差点儿跌倒,一只手掌快速地抵住她的背脊,隔着蓬松的羽绒服,周其泠感受到来自那手掌宽厚有力的力量,如雪般清冷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
不远处谈霜结束拍戏,捧着个热水袋跑过来,脚步如刹车般骤停,她见状,讷讷地问:“小泠,你们认识啊?”
沈司砚背着手,缓缓转过身,微微笑着说:“我和周小姐的关系还不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