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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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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闲时,一队有二十五六个人,农忙时,大抵只有十来个人,山里野兽凶猛,寻常时候,大家都是一起打猎,很少分开行动。

猎户们即狩猎者,也是村里的护卫队。

杏花村靠山,周遭山势延绵,常有猛兽袭击村落,为了村里安稳,村民最终决定让猎人们组成护卫队,每天带着狗子夜间巡视村里。

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杏花村才得来这么安稳的日子。

陆臣很是感慨:屠兽少年变成了守村人。

张羊黑着脸,面皮子紧绷绷,淡淡道:“天色不早,他们先下山,俺们分开了”

少年点点头。

“嗤嗤”身后的白狗开始呼哧呼哧喘着,走路左右摇摆,身形不稳。

而身旁的小姑娘却抱着竹筒不撒手。

陆强亲眼目睹这一幕,双目猩红,压低了嗓音,抢过竹筒,连人也拽到跟前,对着严丝丝劝说道:“丝丝,你别跟他..”

严丝丝一把夺回竹筒,气呼呼道:“要你管!”

男人气得撂狠话:“你!要是你三姐还在世的话,看你还敢不听话..”

她却瞪了他一眼:“别提俺三姐..”

严四蜡黄的脸灰扑扑,此刻像个刺猬一样浑身的刺都竖起来。

他拉住竹筒,又是一番警告:“那小子浑身脂粉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孩拽不动竹筒,索性直接丢给他,还不忘辩解:“你胡说些什么...”

陆臣回头就瞥见两人剑拔弩张。

你瞪我,我瞪你。

陆强气得吹皮瞪眼,严四扭着头,一个劲儿往嘴里灌水。

张羊顺着少年的视线自然也留意到路强的异样,忙呵斥道:“强子,没证据的事情少瞎咧咧..”

路强对上少年潋滟的桃花眼,气得直哼哼:“他身上有沉香,即使涂了中药味儿,也挡不住那股沉香”

张羊拉着脸子,睥了兄弟一眼:“是药香”

一句话想要堵住了他的话头。

偏偏陆强不死心,望着严四绯红的脸颊,面如黑炭:“你们要是不信,让大白闻闻不就知道了”

一听到大白,大白已然倒在草地上止不住地喘气,张羊就凝结眉头:“天快黑了,俺们得加紧脚程”

他使了个眼神,路赖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大白。

他转头又给少年解释:“书生,真是不好意思”“强子受伤了,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臣摇摇头:“没事”

他望着几人若有所思。

严四落后几步,与少年同行,见他面色清俊,并无不愉,忙解释道:“城里的贵人最喜欢狐狸、大虫的皮毛,强子哥他们经常打猎,与那些人打过交道,贵人最喜净,不用劳作,双手莹白如青葱,掌心白嫩红润,常着长袍,浑身带有香料味儿,大白最不喜欢这种味道,每每闻到这种味儿喷切连连,浑身发软”

她凝视着少年青葱般的双手,一脸好奇。

陆臣眸子很是疑惑:“难道真的有沉香?”

他对穿着没什么研究,这身衣服是原身留下的随身遗物,早上穿上这身衣服时,确实有股幽幽香气弥漫在鼻尖,难道是嬷嬷熏得香料?

少年没多想,至于双手白嫩如豆花,确实有点奇怪。

路晁说原主之前给别人当书童,也许主家仁和,待人宽厚,没有为难于原主,这才让他这般“光鲜”。

“肯定是熏香”“喏,大白又晕咯”

严四指着四肢无力的白狗,信誓旦旦。

陆臣笑笑:“先前给人当书童,主家宽厚,待人亲和,不曾苛责于人,是以小子得以如此光鲜..”

“是吗?”严四还是觉得奇怪。

谁家书童白白净净,身高八尺,双手纤细无茧,势如破竹?

一行人心思各异回到了村庄。

晚间,少年将前几日的药材翻了翻,将背篓的药材抖了抖,铺在扁里,蒋嬷嬷和红梅正在弄晚饭。

吴先生扛着锄头收拾角落的花圃,“呼”他抹了抹满头大汗,转头看见身后翻过的土地,心里很是欣慰,抬眸看向少年:“小子,看来你很自在啊”

闻此言,少年朗笑道:“云胡不喜?”

吴冠绝来了兴致,将锄头扔给他,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好个云胡不喜!”

傍晚,少年站在树下,蒋嬷嬷和红梅在厨房做晚饭。

“嬷嬷,家里还有熏香嘛?我这衣服有点臭味了..”

杏花早已残败入泥,而枝头挂满了青色的杏子,有的藏在密叶成幄的枝桠中,有的傲然屹立在枝头摇曳,还有的缀在篱笆外,微风一过,绿树成荫,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树荫洒在少年身上,在篱笆上投下祈长的影子。

他望着杏树,眉目如山。

蒋嬷嬷没抬头,忙着手里活计,听到少年的话,有点疑惑:“熏香?”“家里没有熏香,您想要了,老婆子过些日子去集市看看...”

“罢了罢了”“许是衣服浸汗了,小子脱下来洗洗就是”

他笑着回头,树影攒动。

红梅捂嘴偷偷笑:“少爷,您要是脸皮薄,只管将衣服脱下放在床头就是”

夏促的语气逗得蒋嬷嬷一脸无奈,直接将她撵出去:“去去去”

“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去嗑瓜子...”

算是打发了小丫鬟。

红梅端着瓜子出门,倏地发现树下再无少年,心里有点失落。

侧目留意到少年的房间的灯火亮如白昼,脸上那点失落顿时卸去,转头又进屋了。

“嗯?怎得又回来了?”

“咳!天好热,好嬷嬷,咱们弄点草药水洗洗澡?”

“哼!一天一个歪主意!...”

“嬷嬷...”

“那还不快生火..”

“哎”

少年不知道厨房里的温馨日常,早已埋首书海。

吴冠绝施施然歪在摇椅子上,阖上眸子好像睡着一般,蒲扇坠落在地。

陆臣又行了书生礼,淡淡道:“先生辛苦了”

随即他行至一旁的案牍,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桌面。

吴先生醒来,摇晃着扇子:“礼所以辨上下,法所以定民志。三王之时,制度大备,朝聘、乡射、燕享、祭祀、冠婚之义,隆杀、文质、高下、广狭、多少之数,至于

尺寸铢黍,一有宜称。贵不以偪,贱不敢逾,所以别嫌愚朝,释回增

美。制治于未乱,止邪于未形。上自朝廷,下逮闾里,恭敬樽节欢

欣交通,人用不逾,国以无事。降及后世,陵夷衰微,秦汉以来无足

称者。庶人处侯宅,诸侯乘牛车,贫以不足而废礼,富以有余而僭

上,宫室之度,器服之用,冠婚之义,祭享之节,率皆纷乱苟简,无复

防范,先王之迹因以熄焉。《传》曰:“礼虽未之有,可以义起也。”而

后之学者,多以谓非圣人莫能制作。呜呼!道之不行也久矣,斯文

之不作也亦已久矣。抑将恣其废而莫之救欤,将因今之才而起

之也?”⒃

“小子你,何以对?”

开始步入正题。

陆臣长辑手,遥遥一拜:“学生愚钝,还望先生稍候”

这是一道策论,好比现代的议论文,答题需要构思,是以他需要时间准备。

吴冠绝:“且忙吧”

算是允了少年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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