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许秋白原地静了几秒,抄起钥匙去开车。
路上等红灯时他想起晚上和温罗约了饭,还有上回温罗说过让他不要再去林再星那里的话,顿时感到头大。
等红灯的间隙,他给温罗发去信息,说与他有合作往来的那个实验室的姐姐临时有工作上的事,他要过去一趟,晚上的饭就挪到明天。
发了两个装可爱求原谅的表情包,许秋白一时忍不住怀疑人生,早知道当时就不答应温罗了,现在搞得跟出去鬼混的丈夫怕被老婆查一样。
到此时,他仍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真正后果。
温罗就坐在车里,只需打开手机定位,上面就能显示得清清楚楚,那个小红点急速地奔向曾经发誓不再去的地点。
昏暗的车内,导航显示出湖上餐厅的路线。
良久,沉寂狭窄的空间里响起一道轻嗤。
又骗他。
*
许秋白到时,连坷早已望眼欲穿,连忙将他迎进来,指着楼上说:“在三楼卧室,我已经叫医生了,许先生您先去看看吧。”
“家里有抑制剂吗?”许秋白问。
连坷讪讪道:“我在楼下找了,没找到,或许在林老师卧室。”
许秋白边往上走边说:“我知道了,医生到后跟我说一下。”
三楼许秋白不是没来过,上回他在这里住了一晚,房间在主卧斜对面。
主卧的门紧紧闭着,许秋白敲了敲,里面没半点回响,他拧了拧门把手,没锁。
“阿星,我是许秋白,你还好吗?我进来看看你行吗?”
等了会儿,不见回应,许秋白缓慢推开门。
屋内漆黑一片,感官倏然被放大,他听到了一道沉重的粗喘,黑暗中像有一只大手拽紧了空气,沉闷的、令人不安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星……”
许秋白摸到开关,“啪”地打开灯。
视线惨白那瞬,许秋白瞪大眼。
林再星跌坐在床尾,双手被绑在床脚,不知是绑得不牢固还是挣扎的缘故,右手
已经快要挣脱束缚。
坐在地上的人衣衫凌乱,光线亮起时陡然抬头,猩红的眼带着有如实质的暴戾之气射了过来。
他的唇本该泛着白,现在却被咬出血,染得整张嘴、整个下巴血淋淋的,额头上不知为何划开了一个口子,也在渗着血。
在这种凌乱难堪的境地,他浑身却透露着一股凄艳至极的美。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许秋白急忙过去,要帮他解开手上的束缚。
右手被解放那瞬,林再星便迅即地拽住许秋白的手腕,仰头紧紧盯着他的脸,声音沙哑至极:“秋白哥……”
“是我。”许秋白眉头不曾一皱,尽管握着他的那只手力道大到像要将人折断,“阿星,告诉我抑制剂在哪儿?”
“为什么来……”
林再星全身发烫,呼吸发热,他的裤子往下扯了一半,内裤尚未剥离,里面潜伏的猛兽仍被压制,却鼓起来一大包。
他的面上闪过一瞬的难堪羞耻,又在刹那间被欲望吞没,白皙结实的手臂狠狠将人往怀里一带,后者猝不及防,与他的胸膛撞在一起。
“阿星,你冷静一点!”
林再星眼里翻涌着浓重情|欲,眼尾红得要命,面庞愈加昳丽,身上的温度滚烫到如岩浆喷发,他咬住许秋白的耳垂,狠狠碾了碾:“冷静不了……”
浓郁的香味仿佛浸透到温度和每一滴汗液中,许秋白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但仍被这强烈的男性气息吞没。
他双耳通红,使劲推开林再星:“抑制剂在哪儿?”
仿佛魔障了的青年没回答,红红的眼直勾勾盯着许秋白,像锁定了猎物,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断脆弱的脖颈。
许秋白一愣,竟被看得有些生寒,他暗骂一句,起身开始在屋内翻找。
身后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将整个房间吞没。
可是为什么吸引不了他?他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
哦,是了,他是Beta,没有发情期易感期,他是旁观者。
Alpha标记不了他,Omega引诱不到他,他冷眼作壁上观,看别人放纵欲望。
他是自由的,永远无法被拥有。
林再星肆无忌惮地释放信息素,无望地引诱、标记、占有,他竭尽全力,只希望得到一眼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