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锦程眼睛一亮,跟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见李嬷嬷肯定的点头,顿时喜笑颜开,难言激动之色。
“如此,得早些与祖父说一声,也让祖父和祖母高兴高兴,你去,不,我去与祖父说,至于我的事情,等母亲醒来我亲自与她说,嬷嬷你守在这里不要离开,母亲一醒来便让人去寻我,陪着母亲多说说话,少忧思。”卞锦程勉强克制住兴奋,说完就要往外走,刚走几步却又猛然停住,又折回来。
李嬷嬷连忙往前走两步,问他:“少爷,怎么了?”
“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今日来府里问诊的大夫是哪一个?让三木去跟他说一声不要外传,母亲喝过的药渣也要妥善藏好。”
“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见少爷眉眼之间的凝重,李嬷嬷也连忙点头,幸好之前大夫问诊的时候,就自己在旁边,药也是三木自告奋勇跑去拿的。
卞锦程转了几圈冷静下来之后,吩咐完又去看了眼熟睡中的母亲,才又走出院子,脸上已经不见喜色,满是担忧。
卞锦程站在院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等缓一缓再去见祖父祖母,两位老人家今天心情刚刚经历了大悲,若是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就骤然大喜,恐怕对身体不好。
回到院子里,三木已经回来了,正满脸高兴的与四又说着什么,说完了又突然变脸骂了几句。
四又今天一大早就跟着接了圣旨,怕府里有事,干脆让人去跟赵桓说了一声,今日就不过去了,与三木说话时也是又喜有怒,少见的情绪起伏如此之大,可见今日也是经历了太多。
“少爷。”三木响亮的喊了一声,小跑过来,兴奋的跟他嘀咕。
卞锦程打断他,扫了他一眼,低声与两人交代母亲的事不要外传,还问三木跟多少人说过这件事。
三木懵了一瞬,道:“就只跟四又嘀咕过,还没来得及往外说。”
“这之后也不要提,就当没这件事,尤其是你,三木,管住你的嘴,把你们脸上的喜色收一收。”
三木不明所以且委屈,但见卞锦程脸色不同于以往的严厉,只得乖乖点头,四又更不必说。
卞锦程这才缓和了脸色,三木虽然话多,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了这一次叮嘱,想必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卞锦程又将三木遣去母亲院里,三木拿完药送到母亲院中,便急匆匆赶回来,比卞锦程跑的还快。
但卞锦程并不放心旁人,还是让三木过去,这段时间亲自拿药熬药,并叮嘱他拿药熬药机灵一点,反正现在也有现成的理由,自己的儿子被迫嫁人,母亲心痛之下在床上养上几天,儿子也心疼母亲,将身边的小厮送过去替自己尽孝,也是合理的。
卞锦程揉了揉眉心,让四又去外面守着,自己推开了房门。
然而预想中乖乖等他的人却没有在,只有正对着门的桌面上留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赫然是单易辰的笔记:母后找我有事,我去看看。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字:信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卞锦程没心情与他生气,看完想了想,将纸条锁紧柜子里。
等用完了午膳睡了午觉,主院有人过来找卞锦程,卞锦程仔细问了来人有关两位老人的心情情况,得知比上午好些了,才换了身衣服去主院,将母亲的情况细细与两位老人说一声。
不说卞国侯府一天的经历,让整个侯府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再说单易辰这边。
单易辰之前并没有与母后提过卞锦程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有断袖之癖,不管母后之前有没有猜到,今天的圣旨传到母后耳中,必然都是一番打击···吧?
想到母后的性子,单易辰并不太确信。
单易辰光明正大急匆匆进了宫,径直走进椒房殿。
皇后寝宫是与卞锦程母亲房中一般无二的药味,单易辰蹙了蹙眉,将四周木桩子一般的宫人打发出去,刚要往里面走,就听到夏允帝的声音。
“朕知道你对于辰儿娶男妻有万般不满,只是辰儿那身子总是不好,已经到了快及冠的年纪,朕与你作为他的父皇母后,心里总是担心着急的,这段时日,吴监正带着钦天监上下测算了良久,才找到这么一个与辰儿命格相合,能救辰儿命的人,哪里还能管是男是女?”
单易辰眼中神色冷了冷,钦天监中有他的人,这件事他可从未听说过,要么就是自己的人叛变了,要么就是夏允帝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前者几乎不可能,毕竟若是他的人叛变,自己这边接头的人也会随之暴露,但下面可从来没传来异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