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电话被挂断,楚瑶气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再拨过去,继续被挂断。
楚瑶心里头火起,这男人平时看着通情达理,温文尔雅,关键时刻怎么就那么不讲道理,连解释都不愿意听了。
楚瑶给他发消息:【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别多心。】
【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我明天一大早再去看你。】
她本来想要今晚去的,可此时已到了深更半夜,顾尘渊此刻又在气头上,见面说不定还会吵起来,倒不如明天早晨再去医院,好声好气的解释清楚明白......
跟楚明昭唇枪舌战一番,楚瑶只觉得脑袋缺氧,疼的厉害,又许久没有等到顾尘渊的回复,楚瑶躺在床上,握着手机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是被掉落在枕头旁,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屏幕的光亮刺的她眼睛睁不开,楚瑶眯着眼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医院打过来的,还以为是谷清音出了什么事。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划开接听键:“清音怎么了?”
“谷小姐没事,是顾总不见了。”医护人员语气惊慌:“十一点多查房的时候,顾总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在病房里摔了水杯伤了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我们医护人员死死按住劝说好了,还挂了药水,药水里面有助眠的药剂。”
“凌晨三点多去查房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顾总的腿经不起折腾了,骨折不好好休养,继续到处跑,神仙也治不好......”
医护人员的话没说完,楚瑶便挂断了电话,她披衣起床,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只在衣柜里寻了件长款羽绒服往身上套,抓起手机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一边下楼一边拨打顾尘渊的电话。
她踩着蓬松软绵的毛茸茸拖鞋,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整栋别墅被笼罩在寂静里,手机里发出的任何一点轻微声响,都在深夜里被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楚瑶气的想骂人。
这么大个人了,平时挺会照顾自己的,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推开门,腊月寒冬深夜的风仿佛软刀子,刮在她的脸上,疼的厉害,又往她衣服里面钻。
楚瑶顾不得这么多了,跑到停车坪,拉开白色保时捷的车门,正要坐进驾驶座的位置,无意中往缠枝铁大门外看了一眼,却瞥见一个黑色车的车头。
楚瑶甩上车门,一路小跑到大门门口,开锁出去,站到黑色宾利车的挡风玻璃前。
满腔怒火在看到那张俊朗却疲惫的面孔时,已经消散了一大半,顾尘渊靠坐在驾驶座的靠背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她静静看了他好几秒,走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去拍窗玻璃,顾尘渊醒过来,睁眼看到窗外的人,忙打开了车门:“瑶瑶,你怎么......”
他去牵她的手,触手寒凉如冰块,再看她此刻的穿衣打扮,长发凌乱的垂下几缕,大半的发丝都埋在薄薄的白色羽绒服里,脚上一双毛茸茸露着脚指头和脚后跟的棉拖鞋,露出小小一截小腿肚。
顾尘渊要下车,又被楚瑶按了回去,她低头去看他的腿,石膏板还在,骨折的是左腿,但伤口应该疼的厉害。
楚瑶气的要死,抬手在他的膝盖上锤了一下,耳边传来抽气声,顾尘渊声音很低,仿佛微风拂过耳畔:“瑶瑶,疼!”
“疼死你。”楚瑶气红了眼睛,“好好的医院不躺,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顾尘渊伸手拉她:“你先上来,外面冷,免得冻感冒了。”
楚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冷的厉害,身子筛糠般不受控制的微颤着,双脚被冻得快要麻木了。
她不上去,“冻死我算了,都算在你头上。”
顾尘渊又要下车,告饶一般:“瑶瑶,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你先上车。”
楚瑶拉开后车座的门,伸手去扶他:“你去后面,我开车送你回医院。”
顾尘渊不敢不听,在她的搀扶下上了后车座,楚瑶甩上车门,坐上驾驶座的位置,所幸空调一直开着,她坐了一会,手脚逐渐恢复了知觉。
车内开了灯,顾尘渊坐在后排,她的一举一动落进他的眼里,男人脱了西装外套,从后面递过来:“瑶瑶,裹在脚上。”
楚瑶看着他缠绑着白色纱布的手指,上面沁出暗红的血迹,她没有接,只是系好了安全带,问他:“大半夜的跑过来干什么?”
“想见你。”顾尘渊声音很轻。
楚瑶又问:“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进去找我?”
顾尘渊:“太晚了,怕吵醒你。”
楚瑶忍着心口腾起的火气:“那你这个时候找过来的意义是什么?我如果不出来,你就一直等到天亮?”
顾尘渊:“至少天亮了,你一出门就能看到我。”
楚瑶深呼吸,手指死死捏着方向盘,一字一顿:“顾尘渊,我不吃苦肉计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