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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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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些,如今才十二月,雪花已经飘飘扬扬撒满了整座山脉,宋琢玉环顾四周,雪山与月色连成一片,分不清是在哪里。

山脊之中的白雪明亮如昼,折射出的银光带着凌冽的寒意,落雪无声,安静在众人之间蔓延。

已经继续行军半个月,仍旧未能找到敌人的踪迹。雪落的极快,用不了多时便会大雪封山,将宋琢玉一行人彻底困在原地。

“将军,下雪了。”北风萧萧,吹得人肌骨都是冷的,如此天气,实难行军。一人攥紧缰绳,望向宋琢玉,问道:“我们是停这儿,还是接着找?”

大雪一时没有要停歇的迹象,宋琢玉道:“驻扎吧。”

此地三面环山,只有一处出口,地形如此,宋琢玉想了想,道:“别在山脚,去高处。”

数万大军得令,分布在山谷上的各个角落。

下了雪的缘故,地上的雪反着光,天色却更暗了。

众人扫开一片空地,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左幅将军喝了一口酒,似是将这些日子的痛苦一饮而下,问道:“将军,这么多天了,一直找不到人,我们和谁打?”

另有一人瑟缩着脖子,扎紧领口,颤颤巍巍道:“这鬼天气,走也走不了。”

众人窃窃私语,一个个士气低迷,言外之意都是对当前情况的不乐观。

宋琢玉知道他们在等自己的决断,于是道:“我们找不到他们,他们自然也找不到我们。”

“咱们再等一等。”下了雪,鞑靼军队也无法行军,两者只能干耗着,看谁先找到谁。

陈顺拿着从路边随手拾来的棍子,拢着微弱的火苗,道:“将军,我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说赫尔左旗?”宋琢玉抬眸,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鞑靼人从不放弃此地,为什么这一次把一座空城留给我们?”

宋琢玉也想到了这一层,他道:“我也觉得奇怪,可是若从赫尔左旗走,焉知不是陷阱?”

细细密密的雪落到二人的肩头,火苗忽隐忽灭,陈顺担忧道:“我们行军已经过半月,还找不到敌人,已经丧失了攻打敌人的先机。”

“粮草不多了,再耽搁下去,我们的将士只会饥寒交迫。”

“届时士气低落,我们又要如何去打?”

眼下士气已经十分低落了,宋琢玉知道这一仗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他把许应给的那个平安符揣进怀中,眼神中带了些决绝,道:“陈顺,点五千个人。”

“和我们一起从雍州来的,要心腹,只带五天的粮草。”

火苗渐渐小下去,枯草燃烧的声音在陈顺耳边作响,他问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做一支先锋,去找他们?”

“让他们在断藤峡了结。”

黄色的火光映在宋琢玉的眼睛里,他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许应的影子,再然后是贺长龄,杨止歌,师父师母,雍州城的所有人都在等他。

他的心无时无刻不为这些人跳动。

十年前的国殇,大昌再经不起第二次。

一弯新月如钩,凌冽的月光流淌进他如深潭般晦暗的眼睛里。

多年来的掠夺、杀戮和侵犯,就在他手中做个了结吧。

*

无数的光影在许应的脑海里翻飞,时光如潮水般回溯,最终定格在那一卷《春日图》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袁昭找不到。”也不知道那杨修云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一幅《春日图》许应修了一遍,其中种种细节都烙印在脑海中,此刻都一一浮现。

那时许应还有疑惑,既是名家工笔,自当是处处上品,为何有一处墨色如此突兀。现在想想,全部有了答案。

她火速展开《春日图》的画卷,眼神聚焦在当日没有修改过的那团墨色之上。

手指轻轻拂过,许应对比道:“贺长龄,你看。”

峰峦如聚,山谷此起彼伏,极不协调的墨色落在山脚,许应轻轻拂过山川勾勒出的线条,一条条分辨,墨色的位置正对要塞之地。

贺长龄惊道:“是这儿!”

赫尔左旗,宋琢玉如今的危急之地。

情况紧急,许应也顾不上这画名贵与否,将春夏秋冬四幅画依次在桌子上平铺开来,仔细端详起来。

同一地点四时之景,大不相同。许应对比贺长龄给定的地图,处处比较,四幅画重叠在一起,遮掩去了原本的形貌,只留下些许的印迹。

贺长龄的眉头因着这些不规则的痕迹皱在一起,他有所察觉,道:“就是这个!这个和之前走的路一模一样。”

一丝诧异划过许应的心头,她想,若是每一条道路都和之前一样,那袁昭何故提这一嘴?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又怎么能威胁到军队的安危?

许应的眼睛复又落到那画纸上,四幅画出于一位画师之手,可是除了许应修复过的那一张,其余每一张画的新旧程度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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