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一级便取出一卷纸来,塞给弘松义子道:“总监那边,近日疑有人串通诅咒师,有嫌疑的人,都在这张纸上头。我无暇躬亲去审,却怕手下人拿钱造假,不敢交与他们。弘松大姐为人,是这一带我最信的过的。”
说着,也不等弘松义子回话,就神色匆匆去了。弘松义子领过纸单,不敢怠慢,当即就要往书房去,去审这一串人作为。正走着,却给一人叫住:
“弘松大姐,还请留步。”一扭头,原是上野家洗衣服的佣人,不知怎的,晃荡道这一带来。弘松义子出于礼数,扭头道:
“可是有要紧事?如今手头上刚有上野大人一份托,不得怠慢,若不要紧,可否稍等一二?”
那人急忙道:“弘松大姐,我有一事相求,就是同你手上的托相干的!”
“是怎样的事?我若办的来,自当尽力。”
那人欣喜,摸索一番,竟取出来一两黄金,道:“弘松大姐,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亲戚,赫然是在你手中名单上的。他本无犯什么大事,却要给人顶罪,才强编了个罪名上去。如今还求大姐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弘松义子大惊,连忙拽住他的手,强让他把金子塞回去:“你这是要干什么?这样大财,竟随手拿在身上,又这样随便取出来!也好在这里是上野家,治安甚为不错,才没给你这番露白惹祸。”
那人急了,道:“弘松大姐,只消我亲戚能脱罪,这一锭金子算什么?您若嫌少,我再砸锅卖铁一番,总能多凑些零头,非要您满意不可!”
弘松义子见他误会,忙解释道:“我不是嫌你钱少,实话说,这钱我却是收不得的。你这亲戚若是无罪,我自不会冤枉他;若是真有犯事,却也包庇不得。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我怎能随意借此做文章,凭白讹别人金银?”
那人哭腔道:“弘松大姐,这样的小忙,您就帮一番吧。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怎就办不得了?”
弘松义子正色道:“上野一级是信的过我,此事才托与我,若我贪图小利,便是坏了上野一级信任。这还是小的,若此事办的坏了,惹得上头怪罪,牵连到上野一级头上,我们这些下人,还能再有一天好日子过?于公于私,于大于小,这事当然是办不得的。”
那人给她这样一番说,明白过来,不敢再多苛求,讪讪走不见了。弘松义子进了书房,紧着慢着,竭尽所能审过纸单,一晚上不曾有睡,在天明时交与上野一级。
上野一级接过审好的纸单,放心不下,扫过一眼,见上头满是批注,理据尽在,不由大喜,嘴上赞叹不停。待他心情平复,却也没复去忙,反问弘松义子道:
“弘松大姐,您可有同小野厨师说过话?”
“有的,是个极用心的人,做的菜,总算隆明喜欢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实不相瞒,她今年二十二岁,也喜欢你家隆明的紧,我今日这一番,就是要再来劝你家隆明成亲。”
弘松义子正色道:“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看隆明自己的意思。”说着,就去唤弘松隆明过来,将此事说了一番。
弘松隆明听过上野一级一番话,不由意动,却还是推辞道:“小子本领疏浅,不敢妄有家室,若一日不慎暴毙于咒灵之手,也少些人牵挂。”
上野一级不屑道:“你小子前途无量,怕怎的?再说如今有我上野家在,也自能庇佑你夫妻周全。这些顾虑,不外是你年岁尚小,凭空思虑出的无稽之扰,信我便是,没甚可要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