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说她爱我。”女人动摇了,这就是她坐在这里讲故事的前因。
“谈爱能免费啊。”甘婧无语,“都这么折磨你了,你还纠结什么爱不爱的,真是太j……”贱了。
不能说,不能说,对面是甲方!甘婧把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字咽了回去。
“你去过金店吗?”女人的思维有些跳跃。
“经常路过。”但很少进去。
“我第一次进金店是大学快毕业。”女人回忆到。
她的母亲拉着她去金店,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母亲对玻璃柜里的金饰充满了渴望,她让工作人员给她试戴五十克的大金镯子。她说,“我的命不好,别人都有老公孩子给买金饰,而我活了大半辈子,却没人给我买。”
“你说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女人明知故问。
“你认为她是什么意思,她就是什么意思。”甘婧答。
“哼!”女人冷笑,“有些事情,当时不懂,后来……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说明你很聪明,好多人到死都反应不过来呢。”甘婧微笑着说。
“但看透了,就会痛苦。”
“嗯?”甘婧挑眉,“你的意思是坐在这里的你比继续照顾病人的你痛苦?”
“当然不是!”女人瞪大眼睛,她鄙视地看甘婧,“傻子都知道哪个痛苦。”
“那你痛苦什么!”甘婧受不了女人自怨自艾,有种溺水自救快成功了,又自暴自弃往下沉的感觉。
真是习惯了过苦日子,享不了一点福!
“我就是……惦记她。”说出这句话,女人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
“有什么好惦记的?人家老公男儿都在家,用得着你惦记?”甘婧原形毕露,管你什么甲方,反正已经付过钱了,退是不可能退的。
“他们不会真心对她的。”女人痛苦地说,“你不明白我的担忧。”
“不真心又怎样?人家照样喜欢男儿和老公。”甘婧犀利地说,“只要是男的,你妈就喜欢,真不真心对她来说不重要。”
“她会死的!”那是一条命啊!
“她死在男儿和老公身边,可幸福了!”
“……”女人说不出话了。
甘婧眨眼睛,“你还有什么要纠结的吗?”
“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
“你已经在家照顾一年了,按照家产比例分配算,他们得到的多,自然要多付出,那算起来一万年后才能再次轮到你照顾你母亲。”甘婧在纸上写下“一万年”三个字。
“那时候我和我妈还活着吗?”女人嘴角抽搐。
“所以轮不到你照顾了啊。你自由了!”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我……”女人翻来覆去地纠结。
“我懂了!你是想出很多力,让大家夸你、骂其它人。你之所以这样消耗自己,就是为了以身入局,把其它人送上审判台。”
但这完全是白费力气,在当下,这是一场失败的表演。
“我没有!”女人站起来双手拍在桌子上,“我没有这么多小心思。”
“你有!”甘婧不觉得有小心思是错的。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女人气得出汗了,她见甘婧不改口,又坐下来,生气地说,“你凭什么这样评价我!”
“不然呢?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明想清楚了,却不敢踏出下一步,不就是还想得到那个牌坊吗?
舍不得牌坊,才会痛苦!
小象从小被拴在木棍上,长大了有力气挣脱却还是待在原地。
为什么呢?
小象说,“我听话呀,我始终如一啊!我现在要是挣脱了,我被拴着的几年算什么?”
“我不想闹得不可开交!”女人把家当退路。
“闹了比不闹好!”
“闹了也没有用!”
“有没有用闹了才知道。”甘婧冷哼,“女人就不应该生这么多孩子。”
“这和生很多孩子有什么关系?要是母亲能一碗水端平,她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她有发育好的女宫就有生育的权力!”
“我说她没有生育权了?如果女宫发育完全就能随便生育,那何必同情不绝育的猫狗呢。”
“母亲她是自愿的!”
“自愿?她真的自愿吗?那猫狗也是自愿的。”
“她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