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派你来的,竟敢对我女儿动手,我必要将你千刀万剐。”千冲雪声若洪钟,眼眸淬起星火,令在场的人不禁寒颤。
千玲珑经过打斗,双眼短暂的失明的情况已是下精疲力竭,好不容易从陆衔羽的怀中挣脱,一开口便是爹娘爹娘的叫。千夫人在撑场子,不在身边,千冲雪一见自家闺女这般可怜模样,怒火更甚。
陆衔羽把千玲珑拉到身边,不知用的什么软膏朝她眼睛一抹,凉丝丝的感觉过后,视线逐渐清明。眼帘是陆衔羽充斥着歉意的模样,千玲珑见是他,满腔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抱着陆衔羽啜泣起来。
千冲雪忙着应付章景,见闺女窝在陆衔羽的怀里哭泣,一时不知是喜还是忧,但眉头总归舒展开来,专心对付章景。
“不说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这无耻之人。”千冲雪最瞧不起这种人,一副无所畏惧模样,板着脸,谁都欠他一样。
望着面前亲情融洽、和睦的一幕,章景咧嘴苦笑:“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一样了。”
众人被章景云里雾里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千冲雪厌烦他的表情,剑锋已经刺进一部分到胸口,“装疯卖傻,说,主使是谁!”
章景却收敛了笑意,根本不看千冲雪,目光死死盯住千玲珑,喃喃道:“杀了我家父,就该拿命偿还,要问就问你女儿。”
千玲珑抽噎的肩膀一顿,后知后觉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庞。清明前几日,在渡口与她交手不就是此人。
“还想诋毁我女儿,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就要动真格的了。”千冲雪打断章景的话,竟有片刻的慌张,为了不让章景继续说下去,手劲儿又重了几分。
一口血从咳出,章景撑着墙壁,稳住身形:“胧月庄主真是好一副正义凛然,不知道您女儿死了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来。”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从胸口拔出来,众人只看得清一道黑影窜向千玲珑。
“珑儿!”千冲雪惊呼。
陆衔羽早有防备,一个转身将千玲珑护在身后,大刀挡在胸前,趁着章景喘息的时间,猛地一拳砸到对方肚子。鲜血喷涌而出,章景露出狰狞的表情,陆衔羽眸光晦暗,脖颈涨的粗红,眼见动了杀心。
突然一股细小的酥麻从腰间传出,目光从章景的脸上转移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腰间扎了两根细针。
“这么护她,那你代替她死吧。”章景恶劣笑道,鲜血将他浸染得像朵纸花,摇摇欲坠,随手一掐就能碎成粉末。
又是一拳,不过这次是落在脸上。陆衔羽呆滞看着千玲珑,只见千玲珑目眦欲裂,一拳挥舞在章景的脸上,胸脯剧烈的起伏,完全不似平日端庄。
“若是你我恩怨,找我就够了,为什么要伤害无辜人!”千玲珑恶狠狠道。
章景顺着她的方向倒去,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对方却还不打算放手,将他的衣领揪住不停质问:“为什么要害他,解药呢,你把解药藏哪儿了?”
见章景嘴唇嚅嗫,千玲珑将身子凑近了听,下一刻,一股温热喷在面颊。千玲珑不可置信看着章景,章景悠悠吐出一句:“解药......早就没了,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陆衔羽腹痛难忍,只觉得有万只蚂蚁啃噬般折磨,腿都开始发麻。千冲雪立即传了药师,把人搀扶到软榻上歇息。
陆衔羽的额头逐渐渗出汗滴,模样好不难受,千玲珑心抽抽的痛,抹掉脸上的血污,准备给章景最后一击,送其归西。
原以为章景会求饶后悔,但地上的人只是闭上眼睛,任由周遭叫骂。轻描淡写的模样实在招人讨厌,千玲珑举起匕首,对着章景的喉结划去。
嘭——
一声爆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千玲珑的动作也不由得滞停。
千冲雪眉头紧锁:“你们这些护院是摆设么?怎么回事。”
十几行人面露难色,正欲解释,一个男子连忙拨开人群,像只猴子一样跳入眼帘:“是我,千庄主,白公子派我来议事。哎呦,你们这是作甚?”
来人正是白全晨,风尘仆仆,连衣裳都被炸了几个破洞,实属狼狈。
说完一眼瞅见奄奄一息的章景,触目惊心,却装出一副和事佬的笑容把千玲珑扶起道:“少庄主,什么事亲自动手,先歇着吧。”
千玲珑并不领情,推开白全晨冷言:“不关你事,走开。”
千冲雪见状咳嗽几声,走到千玲珑跟前抚摸她的脑袋:“珑儿,不可无礼,既是白家公子的人,要好好招待。”转头又朝白全晨露出歉意的笑容。
白全晨点头,目光与陆衔羽交汇,两人出奇一致,光是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