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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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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失血过多,魏瓒的神智开始有些飘忽,强打着精神说着话,渐渐地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见岑最果不说话,一低头就看见这小孩儿正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瞪着他呢,岑最果抿着唇用单薄的身子竭力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凶巴巴地说道:“不许说话了……也不许晕过去……也不许你死。”

魏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岑最果毛茸茸的顶发:“为夫不死,为夫还要和你一辈子呢。”

魏瓒这一箭中在腹部,有些深,且因撑得太久,血流得太多了,到了帅帐就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傅坚脸色凝重,沉声道:“为师方才给他诊了脉,他来了绥州后太过操劳,动辄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加上这次受伤,这体内的宿毒又有隐隐发作的迹象。得赶紧去调制几味药压制,小果你且在这里看着他,有任何异况就来叫为师。”

岑最果蹲在地上背着身子在煎药,闻言点了点头。

傅坚走后,岑最果才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塌上昏迷不醒的人,小脸儿上满是泪痕,他用手揩了揩,从怀中取出了拏云对着自己的腕脉割了下去。

战事紧急,军不可一日无帅,魏瓒隔日午后醒来后便强撑着伤体去了军帐,召集将领们议事,他面色略显苍白却不见一丝颓色。

狂地扑咬过来。

魏瓒指着沙盘上的一条小河标记问道:“这可是敌军扎营的水源位置?”

副将封鹊点了点头,道:“秋分已过,南疆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旱季,冬至之前这是他们营地附近百里之内唯一的平地水源。”

“这条小河的源头在哪里?”,魏瓒目光灼灼地问道。

封鹊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手往沙盘上的一座山的标记上一指:“在这座名为空濛的山半腰。您的意思是要切断他们的水源?”

魏瓒颔首,封鹊思忖了片刻,面有难色道:“且不说这空濛山常年大雾萦绕,毒瘴林立,毒物横行,极其容易迷路和中毒,就算咱们能顺利找到了地方,要堵住这水的源头也是个不小的工程,如果大批人马前去,恐会惊扰到敌军。”

魏瓒蹙着眉眯起眼,沉吟道:“如果用火药呢?将水源炸断。”

一个精通火器的将领说道:“只需将火药管的垒在一起加上引线做成一个火药包,便可威力无穷,此法可行。”

另外一个原驻军将领说道:“但此法需要一击即中,爆炸声会惊扰山下敌军,届时他们在山下围剿,那去投放炸药的人恐怕……”

魏瓒沉声道:“必须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才行。”

可空濛山的山路险峻,地势崎岖,就连当地人都不会轻易上山,军中竟然无一人识途。

封鹊自荐道:“我去吧,虽然我没去过那座山,但对毒瘴避险还是有经验的,魏帅让我去吧。”

魏瓒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太冒险了,且不说你能不能准确的找到水源,就算是找到了,遭遇敌人的山下围截,你也很难脱身。”

封鹊还要说什么,被魏瓒一抬手,说了一声此事再议。

封鹊闷闷不乐地出了议事帐,刚要去城楼巡视就听见两个年轻的士兵抱着兵戈蹲在墙根下,小声嘀咕:“这援军到底还能不能来啊?南蛮子的攻势愈发猛烈了,我们还能顶得住几次?莫不是全都要折在这儿。”

另一个说:“是啊,最近的饭里的糠明显多了起来,肉食已经十天八天没见着影子了,看来啊,这城中的粮草也要断了。朝廷是不是不管咱们这帮边军的死活了?”

话音刚落就被封鹊一手一个拎了起来,他横眉倒竖地怒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军中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两个小兵顿时慌了神,连忙求饶道:“封副将饶命,我等也是听别人说的,就私下说说,也没到处传啊。“

封鹊将他们抛在地上,厉声道:“管好你们的嘴,若让我再听到此番言论,定严惩不贷。“

两个小兵忙不迭地称不敢了,随即快步溜了。

封鹊搓了把脸,这样的言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随着敌军越来越频繁地疯狗式扑咬,城中的死伤越来越多,难免军心浮动,士气也日渐萎靡,长此以往险矣。得尽快想到暂时逼退敌人之法,方可换来喘息一二,亟待援军。

正苦恼着,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我可以带你们去空濛山。“

封鹊见是岑最果,忙行了个礼:“少君。“

岑最果摆摆手让他不必多礼,继续说道:“想必封副将也知道,我出身南烛,而南烛族就在空濛山下,这座山我去京都之前经常上去,军中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它的地形了。”

封鹊有些喜出望外,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你是魏帅的夫人,我可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岑最果正色道:“可我想帮侯爷,也想帮这城内的所有人,众将士们是为了国家和百姓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大家生死与共,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虽然我不懂行军打仗,但我也知道现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刚才我就在军帐的屏风后听得真切,除了这个办法,你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暂时拖住敌人,不是吗?”

封鹊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动摇之色,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魏帅知道由你来带路吗?“

岑最果闻言马上一缩脑袋,环视了一圈四周,悄咪咪地说:“可不能让他知道啊。“

封鹊一听立刻摆手,嘴里嘟囔着:“那我也不能让你去,若是被魏帅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不成不成。“

岑最果急道:“那如若我们成功了,岂不是立了大功,侯爷在军中表彰你都来不及,怎又会责难?“

封鹊脸色僵了僵,觉得他说的在理,但心中依旧忐忑,这若是没成功,恐怕是要去当伙头兵的。

岑最果见他神色有些松动,赶紧“煽风点火”:“不能再拖了,待到入冬,雨水又会多了起来,他们便不再依赖于这河水了。”

正在踟蹰之际,封鹊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抬头去看,结果一把黑黝黝的“暗器“迎面袭来,他下意识闪身,却又顾及身后是顶头上官的夫人,不得已只能用手去接,将暗器全都抓到了自个儿手心里,摊开一看,是一把松子。

循迹看到覃瑞瑞身着一袭火红武袍,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树上晃着腿,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束得高高的马尾随着风飘动,灵秀俊逸的模样让他不由晃了神。

倏忽间,覃瑞瑞衣袂翻飞,竟是由树上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接着,覃瑞瑞却他面前稳稳地站住了脚,笑盈盈地问:“封副将是怕我摔着吗?”

封鹊这才讷讷地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小白……覃瑞瑞,你为何在上面听墙角?魏帅不是让你离开大营了吗?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覃瑞瑞柳眉一拧:“我可没听你们的墙角,你们来之前我本就在树上睡觉,睡饱了再走不行吗?”

岑最果连忙过来拽他胳膊:“好瑞瑞,你都听到了吧,你可不能去告密哦。”

覃瑞瑞的小狐狸眼波一转:“那你们带我去,我便不告诉侯爷。”

岑最果偷偷用手指了指封鹊,示意这事儿还需他说了算。

覃瑞瑞立马换了副讨好的嘴脸,小手往封鹊胳膊上一攀,还摇了摇:“封大哥带我去吧,你也见识过我的轻功了,我能帮上忙的,小果子带路,我飞得高看得远,你力气大就负责爆破,我们是断他妈的南蛮子水源三人组。”

岑最果闻言在旁边拼命点头。

面对俩人渴求的目光,封鹊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道,神特么断他妈的南蛮子水源三人组。

岑最果撅了撅嘴,心道,咱俩也算南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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