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荡看着她一晃一晃的马尾,眼角染上一点笑。
两个人并肩走到南门,温乐繁和温致繁已经在等着了。
小吃街上熙熙攘攘,回家的走读生、顺着人流偷跑出来的住宿生、接孩子的家长、路过的小孩子……热闹的不像晚上。
昏黄的路灯被商贩更亮的白炽灯掩盖,只从稀疏树影中瞧见一点。
“咱们先去西边,从西边逛到东边,再骑上车,估计懿哥也刚好下课。”温致繁提议道。
其余三人一致同意。
“哪个好吃啊?”何满走在路上,看得眼花缭乱,便问秦荡。
秦荡指着路边商贩的小车一家一家给何满介绍。
“这家章鱼小丸子还可以,但是很难排号,老板每天只做一百单。
“这家煎饼果子酱料会放很多,有点咸,你口味偏甜,不适合。
“他家的淀粉肠是温致繁的心头好,一周怎么也得宠幸个两三次,不过你要是买的话记得和老板说少放辣椒面儿。
“这个米线好吃,不过比东门的稍微逊色一些。
“我推荐你吃这个奶奶现烤的蛋糕,比较甜,而且很软糯。”
……
秦荡跟在何满身后介绍,何满一边点头,一边按照他的推荐要了几样儿。
温乐繁和温致繁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盯着秦荡。
“荡哥,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温致繁饶着秦荡转了两圈,“有生之年竟然能再次看到你滔滔不绝。”
温乐繁也目光如炬地上下扫射.了秦荡一番,抱臂问道:“你什么时候对阿满的口味这么熟悉了?”
何满正在和卖烤蛋糕的奶奶商量要什么口味,没注意身后三人在聊什么。
秦荡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强装无事发生:“如果你们每天都和何满待在一起,也会对她这么了解。”
这个回答尚且让温乐繁满意,但温致繁并不打算善罢甘休:“所以荡哥你怎么不惜字如金了?”
对于这个问题,秦荡心里想了想,没想到合适的答案,于是用三个字来搪塞温致繁:“我乐意。”
温致繁:……
四个人买了许多任素英不怎么提倡的“垃圾食品”,还贴心地为裴承懿带了几样。
“任奶奶看见,肯定要说我们不注意健康问题了。”温致繁咬了一口他心心念念的淀粉肠,说。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何满也发现了任素英极为重视养生这一问题,颇为赞同地说:“偶尔吃一次,外婆也就唠叨我们两三天吧,也算值了。”
南门仍然灯火透明,东门大街却是已经趋于沉静,唯有呼啸而过的车辆掀起一阵小小的尘土。
十月中旬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何满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觉着有几分冷,便把手里的蛋糕递给秦荡:“帮我拿一下,我穿上外套。”
秦荡接过蛋糕,又把书包从她肩上摘下来。
何满就着他的手把校服外套拿出来,正要把拉链拉上,秦荡开口道:“我来吧,你穿就行。”
“谢谢。”何满朝秦荡弯了弯眼睛。
一旁坐在后车座上的温乐繁和蹲在绿化带旁边吃炸串儿的温致繁互相对视一眼,都瞅出来一点不正常。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荡哥什么时候服务意识这么强了?
不就晚上没一起走吗?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温乐繁和温致繁正在进行无声的眼神交流,裴承懿的声音传过来:“嘿,走吗?”
“走走走!”思绪被打断,温致繁从路沿儿上跳下来,说。
何满坐上后座,感受着吹在脸上的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生活简直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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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竞成绩在一周后被公布,除了个人的考试成绩,还有四个学校的总排名。
清集一中这次整体考得不错,团体赛本就是第一,笔试又一向保持的很稳定,所以不出意料地拿了第一。
何满的笔试成绩不错,在所有高二年级组里排名第一。
骆鹏云特地在班里大肆表扬了一番。
一下课,秦荡打趣她:“小何老师很优秀啊,想要什么礼物庆祝一下吗?”
何满眼珠一动,说:“你物竞考到前五,要求不高吧?”
这次物理竞赛的参赛人数比数竞要多得多,只高二年级就有六十人。
秦荡勾起唇角笑了笑,说:“要求可太高了。”
每一个物竞生的实力都不容小觑,他这刚复健没多久,老张给他定的要求是拿到前十五名。
何满细眉一挑,说:“如果你考到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不违法乱纪,我都答应。”
“真的?”秦荡转笔的手一顿。
“真的。”何满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犹觉不够,又撕下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递给秦荡,“喏,这张便签你留好,只要你拿它来找我,我绝不会食言。”
秦荡接过便签,仔细瞧了瞧。
「如果秦荡在物理竞赛中拿到高二年级组的前五名,何满就满足他一个愿望。」
右下角标了日期和何满的名字。
秦荡摇头笑了笑,把便签小心夹进那本计算机杂志。
“等着吧。”秦荡向后撸了一把头发,冲何满挑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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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一天变冷,树叶已经几乎掉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枝桠等待来年春天生出新的绿芽。
十一月份清集中学会举行期中考试,紧接着就是物理竞赛。
据说还要在期中成绩出来后开家长会。
四十九班的同学最近都能察觉到一个现象:秦荡在位置上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他还是不怎么爱交答题纸,也不喜欢回答问题,但是偶尔有人路过他们那一列,就会看见他手下压着的试卷。
所有人都在猜,秦荡会不会变回曾经的大魔王,也就愈发期待期中考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