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还没到,你们怎么就停下来了啊。”年长些的司业便开口质问班头。
“前面大雪压塌许多的青竹,马车没法再往前走了。”
“可你们也不能,把我们大家就这样扔在半路上啊。”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哪里就扔在半路了,你们往前走走不就到官路口啦。”
“京兆府的人便是这么办事的嘛,待我回去,定要找你们大人说道一番。”
“你就是找大人也没用,我们护送的任务已经完成,于公于私我们是官府的衙役,不是你太学院的仆从,没有义务什么替诸位去开道,奉劝诸位一句趁着眼下天色未黑,你们还是抓紧赶路吧。”
衙役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他们是官府的人,不是这群太学院的家伙可以指挥的人,燕郊山的路面尚有些湿滑,从山脚到大祭的寰台还有一个时辰的脚路,他们与其在这里和自己争辩,还不如趁着天色未晚早些赶路上山去。
学院的司业本想再争论,旁边的参事开口说道:“莫要争论了,学子们都瞧着呢,你也是太学院的老人,这般大喊大叫确实有伤风化呀。”
“要不我们大家自行上山吧。”有人开口提道。
“我看可行,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意见吧。”
最后几位司业和参事聚在前面商议完,太学院的学子们跟着他们自行上山去,明日清晨大家还需要同宫中御音司的人一起排练大祭颂辞的场面,这事情可容不得众人耽误。
京兆府的衙役倒是没在管他们,一同跟随而来的马车和马匹全部被他们带回去了,学子们在各科司业点数之后便自行走路去上山的官路口。
只是走在前面的天字科的学子们,心里不免有些意见,山路湿滑,他们又排在最前面,天字科的学子们只好硬着头皮在前头踩路。
顾冕带着七人,亦步亦趋跟着队列的后面,边走边嘱咐学子们“小心脚下。”
前面青竹挡路,大家又无趁手的工具可以砍伐,只能选择避开,或是随坡绕行,天色已经变得渐黑,半个时辰了就几里山路,他们大家都还没赶到官路口。
“我已经没力气,快走不动了。”
“好饿啊,你带吃的没有。”有学子问道。
“没带呢,早知道我就应该捎上我刚买的糕点,我也饿呢。”
“快走吧,别问了,大家都没带。”
学子们已经开始嘟囔起来,若是没有这青竹倒伏,他们此刻应该都快到山脚下了,那里有巡逻的侍卫,若是能遇到他们说不定还能搞来点吃食。
等到大家费力赶到燕郊山山脚时,天色已经暗黑,甚至有些瞧不清路况。
碰巧有大队巡逻的侍卫路过,学子们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可惜令人叹气的是,这群巡逻的侍卫并未带有吃食,由于大祭临近,以防有心之人在大祭上动手脚,侍卫们的吃食会由观里代为烹饪,然后再统一发放。
太学生们顿时哀鸿遍野,一个个垂头丧气耷拉脑袋,真不是他们不想动,实在是大家都饿得走不动道了。
他们向巡逻的队伍借来火把,一行人只好再继续往山上观里的位置走去,希望观里能剩余些吃食,要不然今晚大家可是要饥肠辘辘睡不着觉了。
“卿霄,你还能走得动嘛,要不要我扶着你?”马文洲见祝卿霄走得有些吃力,自己便近前向祝卿霄问道。
“卿霄,要不我背你上山吧!”
梁梦君见状不甘示弱也连忙向祝卿霄轻声说着,他马文洲天天往楼台脂粉堆里混的人,谁知道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梁梦君虽说书读多了,可在这事情上,自己好坏与否多少还是能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