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难道我睡着回答你吗。”刘殊声音沙哑,放逐到沙漠里待了一周不喝水的程度。
被损的人适时的递了水过来。
“我睡了多久?”
“八个小时左右,一下午都在睡。”
“手机你拿了?”
“放宿舍了,你要用?”
“快饿死了。”
刘殊的肚子像是受到召唤一样响了两下,格外应景。
“何千明和玉丹寸去食堂给你打了,估计过会就来。”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帘子就被拉开,两道穿着外套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手上提着白色的饭盒。
刘殊靠在床头嘴里叼着青菜,一旁的何千明在跟他复习今天的知识点,丝毫不允许因为生病落下,玉丹寸在抽屉里找到了体温枪,一量37.2度,即使是低烧但症状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如同稻草人一样直接倒在课堂上。
何千明还是卡在关校门的前两分钟讲完了,刘殊怀疑他是不是掐表了,还没得到证实两人就跑路的没踪迹。
回到207洗漱完他才百无聊赖打开手机,平时信息顶天也就五条,生个病居然都比往常热闹。
艾:听说你生病了?
艾:过几天达恰野带茶包过来,你补补
艾:你这体质赚钱真是辛苦了
刘殊没把下面嘲讽的话看完,但凡自己感冒被艾封儿知道了就得被唠叨几天,简直比他妈还尽职尽责。
无爱享乐:这周还能来吗
无爱享乐:实在不行就不要逞能,注意消息
Us:能,我带三层口罩绑呼吸机也得去
无爱享乐:客人会被吓走的
他挑了几条回复,当初可是连中考完都没有这么兴师动众。
冷浑犹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可没有跟林姐通风报信,一天这家伙都在教室和医务室跑,现在才和对方回宿舍休息,被冤枉简直比窦娥还可怜。
“我不介意一个人赚两份钱。”
“你想得美。”刘殊瞥了一眼。
“我从这里跳下去都得拉你一起,独吞没门。”
冷浑犹突然想抽烟,摸了半天发现没有打火机,“这么严重。”
“砸死你。”刘殊朝他竖了竖中指。
“手指挺长。”冷浑犹说。
“你也不短。”
煽情总会在两人之间比鸡走的早。
为了能够及时迎战期末考,大部分学校会选择让老师一边讲新课,一边复习,这种双重转换让记性不好和文科的不好的人崩溃,恨不得每天把书炒了吃。
达恰野早就已经习惯提前起床半小时背书,对于他,这和日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心情好超标完成任务还会发个朋友圈庆祝,隔着屏幕看的刘殊心里五味杂陈,不仅仅是“非人类”的问题,达恰野更像是“非活类”。
自从何千明和达恰野线下见面了一次,两人开始昏天暗地的讨论学习方法,从诗词歌赋聊到目标大学,自己对于不同领域的独特看法,与当下实时热点的考点分析,夹在中间的刘殊像是吞了一罐安眠药,困的想死。
不光何千明励志,玉丹寸也为之动容,加入了五点顶着大风在窗户前背书大军。
刘殊的起床气在自然醒时不明显,在他自己强迫醒时也不明显,假如有外力来侵饶他和床的感情,才能完美的体现出来。
手机在床头振动的动静让刘殊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抽出被窝里的手一顿瞎摸,看清来电人时的表情极其不爽,发出的声音气若游丝:“你最好找我有事。”
何千明在电话另一头惊呼:“五点二十四了,班长来催你起床背书,”说着像是又想到什么,“顺便把冷少也拉起来,你们两个肯定都没起。”
“我哪知道他起没起,又不睡在一起。”
“你洗漱完去看看不就好了,快快快,时不等人。”话筒里穿出翻页的摩擦声。
“滚,不去。”
干脆、利落、没有犹豫的挂了电话。
翻身的时候烦闷的哼唧几声。
有些渺远的嗓音响起,“谁打的。”
“何千明,来催起床的。”
“自律班长。”
“时代进步了,你都学会点评了。”睡梦中的刘殊扯出一个笑,他头发长得快现在已经需要买梳子了。
“怎么着,不满意打一架吗?”冷浑犹斜眼睨了他一下。
“不敢,怕给我打散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给自己混了个七八分的清醒,倒是比何千明的电话管用,而且还省了话费,一举两得。
刘殊对于梳子的购买一窍不通,他只知道东区有一串的杂货铺子,同时也是这片的旧货市场,里面奇奇怪怪的小零件最多,平时也最热闹,就算没钱的人路过也忍不住瞅几眼。
刘殊刷完牙站在冷浑犹床边靠着,“周末有时间吗。”
“邀请我当保镖吗。”冷浑犹活动了一下。
“嗯,我要去趟东区。”
“那你得付平时在林姐那里的日薪,不然太亏了。”他站起来从刘殊身边路过,在对方眉心拿手指弹了一下。
“就喜欢这种纯正的金钱关系。”一边说着一边在屏幕上操作,很快聊天框里多了个两百的红包。
“你要买什么。”
“梳子。”
为了保暖刘殊没有把头发扎上去,现在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和脊背上,看的人心头一陷,窗外的风景还是一片寂寞的惨黑,微弱的灯光覆盖了鼻际分界线的一半。
很美。
冷浑犹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