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撼天宗也好,还是血傀教,他们的立足之点都来自于掠夺,墨轩家立足根本也是来自于祝祖祖辈辈的掠夺,不管他们有着怎样的教条,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泽沐然略微扬起唇角,他已经决定好了,虽然他不会亲手去杀云尚,但,血傀教,是最好的磨刀石。
他要让凌霜明白,其实放眼天下,大多魔道中人半数以上都出自正道修士,这些人之间曾经也有很多是好人,也曾有过大好的前途。
他就是要让凌霜知晓,魔修也会忌惮,恐惧。他们曾经也会爱上一个人,为了对错是非抛洒热血,他们当中也有人年少时被独断的正义蒙蔽双眼,也有太多像是杨无忌这样的人被逼上修魔之路一去不复返。
他还要让凌霜知道,这些人为了活下去,到底做了多少丧心病狂之事。他们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从羊,变狼,在变成面目可憎无可救药的恶鬼。
他要让凌霜懂得,他能够进入墨轩家到底是多么好的机缘,能碰上墨轩逍遥与悠然那样的人,是有多么珍贵。
然后,脚下的路,就只剩下一条,一条他走过,也没有走过的路。一条比他当年还有更多选择,也根本没有选择的路。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掷出世界的骰子,在结局,点上终点的一抹墨色。
次日,凌霜为了不暴露自身,并没有成功进入小仓村的范围。但听传言,小仓村已被魔修屠戮殆尽,魔修自爆,烧光了粮草,已经从外调遣粮食,四城在征粮。
至少在这一刻,凌霜心中的恶之化身,不是魔修,而是整个撼天宗。原来,这就是世人歌颂的正道,是墨轩逍遥眼中,可以不计前嫌,为此忍辱负重偏袒的正道仙门。
在这一刻,凌霜好恨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但他却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撼天宗的弟子该死。
他或许与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仇恨,那彻骨的仇恨被放大,那种心碎,那种绝望,叫他怎么也放不下心中的怒火,只想尽情燃烧。
凌霜回到血傀教的时候,态度异常坚定,他说,他想知道如何才能有效的破除护身法器,他想知道金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对此,云尚略有些犹豫,但却还是拿出了一种钉状法器:
“我们血傀教炼器底蕴比不上撼天宗,因此可靠的外力法器有限,只有实打实的修为傍身才以得存。你的修为不够,就只能借助外力,虽然是一次性消耗品,但大多数外门弟子的护身法器都挨不过。”
凌霜接过,他看着掌心里的骨钉,突的抬眸,像是个小孩,傻傻的询问一个答案:
“我会是一个好的魔修吗?”
云尚哑然,魔修就是魔修,就算颠倒是非舌灿莲花把黑的说成白的,黑的也只能是黑的。
云尚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错开这个话题:
“要不,你先去找金催吧,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在西边应战了,要准备七八天。”
凌霜点点头,握紧了骨钉,勉强对人笑笑:
“多谢。”
云尚心中不是滋味,凌霜很快告退了,泽沐然从书桌后面爬起来,语气不快:
“你为什么不按约好的说?”
云尚咬了咬唇,也是气恼,她刚刚还在和潭飞絮谋划如何才能欺骗打动凌霜,好把人死死栓在血傀教压榨他的价值,后脚凌霜来敲门,她简直心虚死了:
“对着那张脸你还要我说什么?你听听他都说的什么话,一个好的魔修?这世上魔修里哪有什么好人,你叫我怎么答。”